“哼,老父親定的冤案,兒子來解,這算什麼,故意讓人感恩戴德嗎?”李嫣然想起往事就氣炸了。
“妹,別激動,冷靜些,這裏是衙門,有話咱們回家說。”李樂香怕妹妹口無遮攔,急得趕緊打斷。
“二姑,您有怨氣我知道,但當年的事牽涉到了國家層麵的政治鬥爭,當時兩國互相驅逐使者和普通民眾,已到了開戰邊緣,奸細戰打得異常慘烈,稍有風吹草動就一片風聲鶴唳,朝堂上誰看誰都像敵國埋伏在身邊的探子,互相都不信任。那些惡人就利用了這點,說爺爺私下買的那點礦石是從敵國來的,他正在研究的一種新鋼是為敵人做的,他們捅給了禦史,禦史以避嫌為理由,沒跟兵部打聲招呼就直接在早朝上捅了出去,皇帝那時又正是年輕氣盛繼位沒幾年,要不是時任的兵部尚書和刑部尚書全力保他,一家子早就滿門抄斬了,哪還有今日的翻案。叛國案從開始到結束就隻有少數幾人知道,對外宣布的是李仲積勞成疾因病逝世,要真是貨真價實的叛國案,為什麼不公布於眾讓世人都知道,這不正是打擊敵國士氣調動百姓同仇敵愾作戰前動員的最好時機麼?”
李文芳的話講得在座所有人都啞口無言,李嫣然低著頭光哭不說話,她剛才隻是發泄一下積攢了幾十年的怨氣,覺得自己父親冤,自己這輩子更冤。
“好了,別哭了,小小說得對,這案子從一開始就疑點重重,畢竟是人為陷害的,自然漏洞百出,可又沒有時間詳查隻能匆匆結案。秘而不宣就是為了日後好翻案,不然要真是公告天下,你們姐妹兩家不說,嶽父的支持者們在京城也過不下去的,那些工匠是未來的希望,為了他們,也得把案子壓住。”二姑丈嚴書亞輕撫著妻子的肩背柔聲安慰道,他身上有著讀書人的那種柔和氣質。
“還是小小懂事,我們幾個老的真是白活這一世。”大姑李樂香拉著李文芳的手內心很矛盾,不知是該怨還是該喜。
“二位姑姑,我隻是個後生,當年的事對我隻是個故事,我能想象當你們知道自己的父親犯有叛國罪全家被驅逐出京後的心情,事情已經過去,我們就不要再提了,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足矣,日後到了下麵見到他老人家,跟他說一聲我們過得不錯相信他也會覺得很安慰的。”李文芳唯心了一把,但挺見效,李嫣然的情緒眼看著就好轉起來,李樂香的臉上重新有了一絲笑意。
男人們這會兒終於放鬆了下來,不約而同地端起茶碗安穩地喝口茶。
門外又傳來腳步聲,緊接著房門三度打開,一個師爺和一個端著托盤的書吏走進來,托盤上是幾份折得好好的文件,另外還有文房四寶。
“請李仲的親屬過來,都是些例行公事,簽上名字就可以了。”書吏把托盤放在桌上,將文件一件件展開,將舔好了墨的毛筆遞到第一個人手上。
李樂香作為長女第一個簽字,她草草掃了一眼文件上的內容,然後在指定的地方留下了自己的名字,接著又簽第二份。李嫣然和李文芳如流水線上的工人一般,挨個在文件上簽名。
“好了,這樣就可以了,所有的事情都辦妥了,你們可以回去了,近幾日宮裏會放出皇榜公告天下,要是有熟悉的老工匠還請推薦一下,讓人到兵部衙門報到。”師爺留下交待的話,帶著簽好字的文件走了。
“這就算完事了?一場冤案,就這麼簽幾個名字就結束了?”李嫣然覺得好像在做夢,支撐了自己將近三十年的噩夢突然就這麼結束了,讓她有總不太真實的感覺。
“二姑,一切都結束了,我們走吧,這都快中午了,您不是說中午請吃飯的麼,我來京城這麼久,還沒進過京城的館子呢。”李文芳挽上李嫣然的胳膊,額頭蹭著她的肩頭,輕輕地撒嬌。
李文芳的親昵逗笑了李嫣然,將剛剛還堆積在胸口的悲憤情緒拋到一邊,親熱憐惜地牽起李文芳的手,又招呼上姐姐,身後跟著各自的男人們,一起出了衙門乘車往街上去。(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