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老身體可好啊”老者關切的問道“正月前我離京之時閣老就屢屢不適,如今應當康健了吧”
“閣老心係社稷為聖人分憂,天子關切閣老身體數度遣禦醫看問,閣老已經恢複許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老者欣慰的拍拍官員的手道“待壽宴一過我必上京探望他老人家”
管家匆匆走近老者身旁低聲道“老爺,吉時就到了”
聽罷老者走進正堂桌內端坐下來,接受眾子嗣家眷跪拜祝壽。待禮成之後,老者又走到眾來客前抱拳道“老夫今日花甲之壽得各位江湖朋友前來老夫不勝感激”
“曲公言重了!”一位身著七星袍的中年道人起身道“想曲公在朝為官三十年我等在座的江湖中人哪個未得過曲公恩惠,今日與曲公同祝大壽乃我等微薄心意,實不足道哉。”
“嗬嗬...玄虛掌門過譽了”
“此言非虛!”又一位江湖客起身言道“想大公子如今在聖人近前執掌禁宮千牛衛官居四品,二公子左金吾衛將軍巡視京城,而少公子雖然身無官職,但卻是棲霞山玉法真人的得意弟子。曲公膝下三子皆人中豪傑不說唯一的掌上明珠又得狄國老做媒嫁與崔玄暐之子。當真是家事廣大舉世無雙了”
“原來玉筆先生也光臨寒舍了!?”老者滿是意外的言道“如此說來江夏澹台子安也來了?”
“難得曲公還記得晚輩”坐在玉筆先生不遠處儒生打扮的人起身答禮道“晚輩此來一則賀曲公花甲大壽二則想見識一下玉法真人贈與曲公的鬆紋白鶴劍,望曲公成全”
“哦?我尚未見到玉法真人送於我的壽禮,子安又如何得知是鬆紋白鶴劍呢?再說此劍是玉法師兄珍藏的雙劍之一,嗬嗬...非是老夫對師兄不敬,恐怕師兄他不會為了老夫割舍珍愛吧”
“爹爹!”呼喚老者的是一位風度飄逸的公子,隻見他緩步走近老者身旁手上拿著一個長形方匣,上麵以金絲紅線繡成的飛鶴圖在天光之下栩栩如生“子安兄所言不假恩師確實命兒將鬆紋白鶴劍交贈給您,他老人家祝您鬆鶴延年”公子說著將劍匣打開,一把長劍頓現眼前。
“不想師兄竟然將珍藏相贈,這叫小弟如何承受啊”老者輕撫匣中之劍,那劍鞘通體銀色光芒四溢,劍格由一隻張翼的白鶴成形,尾部上刻八卦圖形後拖一條紅繩上係一顆碧玉圓珠,最末以兩條粗穗收尾。
老者忽然手上使力將劍從匣中拿出,嗆哴一聲劍身自鞘中拔出斜指天邊,那劍鋒猶自顫抖不已,寶劍出鞘之時好似鶴鳴歡叫之聲,恰如仙鶴淩空為其祝壽一般,讓在場眾人都甚為驚歎,未幾隨劍鋒漸定那鳴聲也緩緩隱去。
“好劍!”
一聲驚讚把眾人的目光吸引而去。那澹台子安驚呼著走向老者雙手抱拳深鞠一躬道“望海公可否借小侄一觀?”那老者手腕輕動挽了一個劍花將劍柄遞與澹台子安。
此人乃當今江湖第二相劍之人,其父澹台玄宏是第一相劍大師,江夏澹台家又稱“神兵府”在江南一帶名聲顯赫,其府上設有一‘藏兵堂’專藏古時及當今的各種名刃,父子二人皆對各類長短兵刃非常癡迷,據傳南朝雄主宋武帝劉裕所佩的“奉天定國刀”便深藏在其府中,但卻不為外人所見。
現下澹台子安眼見如此好劍自然如餓漢見了美食一般,雙目放光急於一賞。雙手接過鬆紋白鶴劍或者徒手顛重或者細看劍身及各處部位,口中不時發出讚歎之聲,其餘眾人也各自噤聲隻等他相出的結果。需知此劍是玉法真人珍藏的雙劍之一,另一把名曰“雲紋北鬥劍”江湖中久聞其名但卻無幾人見過這兩把名劍,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凡品。
“此劍長三尺一分,寬寸餘其間鬆枝葉茂紋飾逼真乃是淬火之後自然天成,刃處光滑鋒利,重約六七斤分量”澹台子安眼神隨著劍身上下遊移道“劍身通體由精鋼打鑄,劍格由赤銅打造,劍柄上以銀絲纏繞最後的玉珠乃產自西域的上乘寶玉。看這手工的鑄造手段必是出自前隋建州劉子昂之手,真是難得的好劍呐!!”
喝彩聲未落那澹台子安劍隨身走,腳下施展開輕身功夫飛至一空地上竟是舞起劍來,隻見他劍術飄然身形颯爽,劍鋒破空之聲不絕於耳。眾人皆被他的精妙劍法所吸引。忽然他身法一變劍鋒指向身後的影壁,在上麵劃出道道刻痕來,幾番錯落才將劍收回到寬袖之內,而後一招踏風追月,到了老者麵前將劍從袖中送出獻與老者道“恭祝望海公鬆鶴長春、日月昌明”眾人一看影壁之上方才澹台子安所刻劍痕,竟是他所說的兩句壽詞。眾人頓時喝彩叫好。而老者也手撚長髯眉開眼笑。
突然一陣大笑驚起竟然將眾人尚未平息的喝彩聲蓋了過去。
“依我看來曲望海不過是一個卑鄙無恥道貌岸然的真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