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的兩個姑娘很機靈,從柳夢蝶隨從手中接過稻草,擺弄平整鋪到了馬車上。
原本寬闊的馬車,鋪了厚厚一層稻草頓時顯得逼仄起來。
柳夢蝶蹙起柳眉,心疼的看向傅硯辭:“硯辭哥,我家買了兩輛馬車,不如你去跟我坐一輛,便不用跟弟弟妹妹們擠了。”
“不用。”傅硯辭聲音清冷的拒絕,從腰間取下一枚白玉龍形佩遞給柳夢蝶,“抵你的稻草錢。”
柳夢蝶笑容苦澀,“你非要與我分的這樣清嗎?”
那幾捆稻草能值幾文錢。
柳夢蝶委屈的眼眶通紅,淚滴窩在眼裏要掉不掉。
美人落淚向來惹人憐惜,可偏生傅硯辭是塊木頭。
柳夢蝶都哭的那樣楚楚可憐了,他還不為所動。
冷著一張俊臉,拒人於千裏之外。
“若是不拿玉佩,這幹草你便原樣拿回去。”
夏嬋氣的直跺腳。
機會給了也不中用啊!傅硯辭這男人是不是不行?
傅硯辭目光輕瞥夏嬋,臉色黑的宛若鍋底。
“我已成親,就該遵守男德,以後有事,直接找我娘子即可。”
傅硯辭說完,抱緊懷裏的小人鑽回了馬車。
柳夢蝶恨恨瞪了夏蟬一眼,惱怒甩袖離開。
夏嬋站在原地一陣無語。
得,白幹!
柳夢蝶的仇恨值又加她身上了!
不過傅硯辭還挺有原則,知道遵守男德,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隻可惜她跟他沒緣分,這樣好的男人隻能是女主的,不是她一個小炮灰能染指的。
……
停留了半柱香的時間,解差們揚起皮鞭趕眾人上路。
自京城前往北疆漠城足有兩千多公裏路程,晝夜不分的行走至少也要20天。
若是中途遇上天災人禍還要再耽擱些時間。
朝廷規定的抵達漠城的時間為一個月,若是晚了,押送的官差們則要受罰。
為了趕進程,這一下午,解差們跟趕牛似的,拿著皮鞭不斷催促。
隻要有人腳步一慢,帶著倒刺的皮鞭就甩了過來。
眾人身上穿的都是絲綢料子的衣服,好看,但是單薄。
皮鞭一抽,便皮開肉綻,根本不頂事。
傅家旁支買不起馬車,幾個上了年紀的老輩走的又慢,身上已經挨了好幾下鞭子。
渾身血淋淋的,臉色青白如鬼,進氣多,出氣少。
眼瞅著天色擦黑,衙役還不說停。
傅家旁支幾個小輩受不了了,幹脆扶著幾個老人坐下不走了。
打頭的彭差爺騎馬過來,手中的馬鞭用力一甩,淩空發出‘啪’得一聲巨響。
“誰準許你們停的,趕緊給我趕路,一個個的找死是不是!”
馬鞭子甩到幾人身上。
年長的身子一歪,直接昏了過去。
年輕的捂著流血的胳膊哀嚎痛叫:
“你今兒就算打死我也走不了了,皇上隻讓你們押送我們去漠城,可沒讓你們要我們的命啊。”
“就是,都走了一下午了,兩條腿都快折了,歇一晚等到天亮再走不行麼。”
彭差爺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幾人,冷嗤了聲,聲音粗啞的罵道:
“一個個的狗雜種,還當自己跟以前一樣是高門顯貴呢。這一路你們的命都攥在老子手裏,弄死你們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鬧著想死是吧?老子成全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