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留著八字胡,長得尖嘴猴腮的解差大聲喊:“繼續往前走三裏路,到前頭的土地廟歇腳。”
聽見再走三裏路就能歇著,眾人都鼓足了勁,加快腳程往土地廟趕。
夜色下,前頭果然有一幢廢棄的土地廟。
土地廟早年香火應該不錯,修建的很大,足以容納一百多人。
幾個解差下了馬,牽著韁繩站在兩側盯著人一個個往裏走。
傅家人原本走在前頭,一路被身後的人擠來擠去,竟是落在了最後。
等他們走到土地廟跟前,廟裏已經擠滿了人,就剩靠近門口的位置還空著。
夏嬋皺著眉頭,想了想,同醒過來的傅老夫人商量。
“奶奶,廟裏人多味雜,我們不如就在旁邊尋個空地歇腳,也好看著馬車。”
“這天寒地凍的,在外頭歇著準保得風寒,你這是存了什麼心思,又想坑害我們是不是。”
夏嬋剛起了個話頭,傅二夫人嘴巴就跟炮仗一樣喋喋不休。
夏嬋好脾氣的解釋。
“我們來的晚,廟裏好些的位置都被人占了,就剩下門口的位置,風往裏一灌,吹的還是我們。”
“不如直接去避開風口的空地,剛好附近就是林子,找柴火生火也很方便。”
傅二夫人一直盯著廟裏,不等夏嬋說完她就後悔了。
她親眼看見廟裏好些人脫了鞋,就那麼隨便扔在地上,躺下就睡了。
趕了一天的路,出了那麼多汗,鞋襪不知得多臭。
廟裏空氣不流通,裏頭味兒得多大啊。
傅二夫人嫌棄的撇撇嘴,裝模做樣的擺擺手,“行了行了,就聽你一次,按你說的來吧。”
老夫人瞪了眼二夫人,“把我說的話當耳旁風是不是?眼裏沒我這個娘了,我說話不管用了?”
傅二夫人嗔怪道:“娘,您這說的是什麼話,我怎麼就不聽您話了,我自嫁進傅家,對您百依百順,從沒衝撞過您,您這麼說我,不是憑白傷人心嘛。”
“我是不是說過,過去的事就過去了,別老揪著不放。”老夫人眼皮一抬,臉色嚴肅,沒有半分玩笑之意,“是我老婆子做主給了夏嬋一次機會,你三番五次針對她,怎麼,是對老婆子我有意見?”
“娘!我對您沒意見,我就是怕這小妮子說假話騙您,咱家被她坑的已經夠慘了。”
老夫人話都說的這麼嚴重了,二夫人索性把話說開。
今個兒被鞭子活生生打死的那幾個可都是他們傅家人,雖說是不怎麼來往的旁支,但到底也是姓傅的。
這幾條人命何其無辜,大哥傅朝何其無辜。
夏嬋輕飄飄幾句話就想洗白自己,哪有那麼簡單的事。
說的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可不也有話是這麼說的麼,狗改不了吃屎。
能為了個男人草菅人命,戀愛腦到這種地步能是輕易改了的?
別人信,反正她宋錢錢不信。
“那你想怎麼著?”
老夫人了解自家二媳婦,矛盾要是一日不解決,往後這一路上都不會安生。
暗處裏盯著傅家的蠅營狗苟不知多少,傅家勢必得內外擰成一股繩,以後才有起來的希望。
她相公和兒子不能白死!
二夫人扭頭看向夏嬋,“你以後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做事,不論做什麼都得向我彙報,直到我確定你沒有存壞心思才行,你可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