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後來呢?那個苗疆姑娘怎麼樣了?”
自從乞巧之後,霍述文就跟長在何怡院子中那棵大樹上一樣,在沒人的夜晚,少女在屋中窗戶旁,少年在枝丫上坐著。
霍述文低頭笑了下,這抹微笑隱匿在黑暗中,沒有被何怡察覺到。
“後來,那個男人死了,好像是迷失在苗疆外的瘴氣林裏,不過江湖都流傳,是苗疆的人殺了他。”
“瘴氣林,是那個話本子裏進去就會暈的林子麼?”何怡滿臉好奇的問道。
霍述文點了下頭。
“嗯。”
“外麵真好,我也想出去看看。”何怡聲音漸漸變小,中間帶著些沙啞,困倦湧上雙眼。
“會的,總有一天,你會出去做你想做的事。”
“去睡吧,很晚了。”
少女頷首,隨即關上了窗。
何老爺又來穗芳姨娘這兒了,每次他來,何怡都不開心。
霍述文也注意到了這點,
隨即便問道
“你為什麼不和你爹說話?”
“因為他不在乎我,因為我不是兒子。”
“那也是你親爹呀。”
“所以呢?你還沒有發現麼?隻要他來一次我娘院裏,嫡母那就會過來幾個小丫鬟欺負我,她動不了我娘,隻能動我。”
霍述文被這句話點透,怪不得管家總讓他歇息,原來在他看不見的日子,何怡都在挨欺負。
少年沒有多說什麼,冷峻挑花眼透出絲絲不悅。
“我不懂後宅的事兒。”
何怡聽到這話,以為他是不想管這府宅裏的肮髒,
少女已經習慣了,
自己親爹親娘都不疼她,
能指望別人心疼麼?
少女灑脫的笑笑,剛想說話,就聽身邊人開口道
“但我說過,我會管你,我不會讓你受欺負。”
何怡會些醫術,每次都把自己弄得看上去弱柳扶風,就為了少受些罪,好讓那些丫鬟去交差。
少女不懂霍述文想怎麼護著她,身在屋簷下,難不成還能與主母作對?
那你看呢,
誰讓人家是雄鷹。
老孤傲了,
你愛誰誰,
動我心上人,絕對不行。
別的東西整不過你,你就看我江湖上有沒有朋友就完了。
當天,主母院中那些小丫鬟並沒有來到何怡這兒,而是在半路上就被霍述文拎走了。
硬拎,拎到樹上那種。
可少女身邊隻有他一人,霍述文再怎麼樣也不能天天跟著何怡屁股後麵,他也有三急,也有自己的事兒要做。
就在他離開的時候,何怡又挨了嫡姐的打。
臉上紅紅的巴掌印直刺眼睛。
雄鷹不懂,你就傻傻的站著讓她打?
不會反抗?
但這些話沒有說出口,
千錯萬錯,都是自己不好。
誰讓自己不在她身邊。
霍述文看著何怡臉上的紅印,身不由己的上手碰了下,問道
“疼麼?”
“不疼,已經習慣了。”
雄鷹回頭,往正院的方向看了看,隨即轉身就去給江湖上的朋友傳信。
殺人肯定不行,但嚇唬你可以。
人家江湖上輕功好的,每天晚上穿著白色紅色衣服就去你院中溜達唄。
輪著來,沒事兒,苗疆的他也認識幾個,隻要給錢就能來。
何怡今日正坐在院中洗衣服,她洗衣服的事兒也不想讓別人過手,少女在書上看過,有很多東西洗過衣服再穿上都容易發癢,嚴重的能把自己皮膚抓爛。
她害怕,
所以不敢。
何怡坐在小板凳上,聽著住院嫡母的驚嚇哀嚎,隨即她抬頭,向房頂上的人問道
“最近嫡母怎麼了?”
“咋天天晚上喊?”
“聲音一天比一天大,給我娘氣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