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的午後,郊外江邊的蘆葦蕩邊停了幾輛車子。幾個漢子正在江裏摸魚,岸上幾個擺弄燒烤架衝江裏那幾個喊著‘漢紙們,速度了~’
多麼和諧的場麵啊,誰他麼會知道他們就是那晚的強悍匪徒。
樹蔭中,一陣歌謠緩緩傳來:“兩隻老虎兩隻老虎跑得快,一隻就是公的,一隻還是公的,真奇怪真奇怪……”
“頂爺,有魚吃了——”
“閉嘴!沒看見小爺在唱歌嘛!一邊涼快去!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眼睛,爺的眼睛最漂亮……”
“頂爺,這地兒太陽好晃眼,我們要不要去館子裏吃頓好的……”
“閉嘴啊!打擾小爺唱歌的興致!我說那個誰誰,火小一點,別把蘆葦蕩給燒了!!”
“頂爺,這魚好難吃啊……”
“頂爺……”
“奶奶個腿,你們這些狗崽子就不讓小爺我安生是不是!統統他麼的閉嘴!我頂,我頂你們的肺啊!!”
隻聽見落地的聲音,一個留著粉紅色短發,劉海飛起,皮膚白嫩戴著誇張蛤蟆鏡的少年叼著樹葉走了出來。他穿著一件條紋的線衫,裏麵是一條牛仔襯衫,下身永久不變是花色的短褲,大冬天也是這麼招搖。大長腿又白又細,腳上蹬了雙塗鴉軍靴。
他是頂爺,頂爺是他。一個就算留了胡渣看上去也隻有十七八的小鬼,誰叫他天生一張娃娃臉,太陽鏡是他最好的偽裝,他還特喜歡戴口罩,說是這樣看上去像大人。
他最悲痛的經曆是去網吧通宵,警察叔叔來檢查,他很配合的送上身份證。結果警察叔叔硬說他偷他哥哥的身份證,死活不相信他這種娃娃臉已經成年。
就因為他的娃娃臉,買煙都被要求出示身份證。
從那以後頂爺累了,幹脆永遠戴著太陽鏡或者口罩,擺出一副拽的二五八萬的樣子,誰他麼敢招惹分分鍾砍死!
眾人一看頂爺來了,紛紛讓出個地兒讓頂爺坐。頂爺何等身份,怎麼會和眼前這幫糙漢子‘同流合汙’。努著嘴唇掃了他們一眼,攤手找大黑找了顆棒棒糖,含在嘴裏慢悠悠往車子走。
車裏的她還在睡,臉是那麼恬靜乖巧,誰也不會想到她遭遇的磨難。
頂爺悠悠看了一會兒,突然平地一聲雷:“大白!”
大白是一個全身黝黑,好像剛從夏威夷日光浴回來的漢子。和大白虎背熊腰的身材不同,他是個笑起來很憨厚個性又是真的憨厚的憨厚漢子。
“頂爺,有嘛事吩咐?”
“她怎麼還髒兮兮的——”
“喲!頂爺,她可是個妞,我們一群漢子怎麼敢給她洗澡換衣服……”
頂爺跳起來拍了下大白的腦袋,在身高破兩米的大白麵前,一米七八的頂爺是有點嬌小。
“他們這群蠢漢子,不會找個妹子給她洗澡換衣服啊!!”
“可是頂爺——”大白委屈的頻頻往後看,結果那群沒義氣的隻顧搶食物吃,一個個餓死鬼投胎一樣。“我們出來後就沒回去過,這鬼地方連個大嬸都沒有,更何況妹子……”
“閉嘴!讓頂爺我好好想想——”
頂爺咬著棒棒糖看著她,這麼待著也不是回事,他們一群漢子還好,累了隨便找個地兒睡覺,餓了就下河抓魚上山抓野雞,要洗澡直接跳江裏跳河裏都可以。可是她是個妹子,還是個受傷昏迷不醒的妹子。
在頂爺全神貫注絞盡腦汁思考的時候,另一邊的七人隊小聲議論開了。
“大黃,你說頂爺會帶我們進城溜達嗎?”
“瞧你那鄉巴佬樣,好像沒去過大城市一樣。滾滾滾一邊去,別妨礙我吃魚!”
“大灰你說說,頂爺為嘛突然帶我們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