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祈沐把安妮保釋走了,離開前沒睜眼看過她一下。她也清楚感受到了,原來有一種痛叫做你的左手邊不再是我……
她就這樣站在窗前看著樓下李祈沐拉著安妮上了他的車,雖然動作粗暴,可至少他一直緊握著她的手不放。
許久,她都沒法回神。待車子絕塵而去,待心頭的空曠聲不斷回響,待腦海裏響起一段誓言。
無礙現在,隻是曾經……
揚庸姍姍來遲,買了很多她愛吃的食物。當他無暇處理臉上的熱汗,滿心歡喜回來的時候,卻發現她在窗前孤寂又落寞的身影。
那種借著光的刺痛感突然席卷全身,他盡量勉強自己擠出一絲笑靨,想上去和她打招呼,說我回來了。可是他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
沉浸在她的悲傷和無助中,甚至更加的悲傷無助……
後來事實證明安妮的自首是一場鬧劇,至於為什麼會有這場鬧劇,安妮知道,李祈沐知道,她也有點知道,但是不願去說破。
她還是謀殺曲婷婷的頭號嫌疑犯,要不是愛德華的庇護,她又是身陷囹圄,去禁房住上三五天。
回去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已經入夏的川州竟有點冷。她下車站在路邊,茫然若失的看著街頭,那麼多繁花似錦,她看到的卻是滿目瘡痍。
揚庸坐在車裏安靜的看她,忘記了這是要陪她進去。他想起在警局的事情,聽小黃毛說李祈沐來過,帶走了那個和她相似的小丫頭。
他也突然明白了,她為什麼會不開心的原因。
李祈沐,她不願想到的三個字眼……
進去的時候她手機來了電話,是柳振打來的。柳振聽說了她的事情,本來想從醫院裏出來幫她,可醫生死活不讓他出院。她淺笑著感激柳振的關心,斷斷續續似乎說了很多話,她卻一句也想不起來。
掛斷電話的時候揚庸從後麵抱住了她,突然而來的溫暖讓她眼眶泛紅,鼻頭發酸。自顧自苦笑了幾聲,轉身抬頭看著他的臉。
“揚庸,謝謝你。”
“我的董事大人,說什麼謝謝呢。”
揚庸的眉眼在笑,比星空更璀璨,卻更黯淡……
客廳裏韓鶴溪和大斯湊在一起臉色凝重的咬耳朵,揚庸在廚房裏忙碌。誰也不知道這個從不入廚房,連糖和鹽都分不出來的出色男人,什麼時候學會了廚房的瑣事。
她洗完澡穿著一身白色睡袍下來,濕漉的長發掛在肩頭,有幾縷貼在額頭和耳後。孤寂的眼神在客廳裏掃了一眼,沙發上那對好基友正在聊天,廚房裏傳來陣陣香氣,那個叫做揚庸的男人正在準備晚餐。
“徒弟下來啦,快過來坐。”
“好。”
她剛到的時候瞥見大斯慌張收東西的細微動作,雖然沒來得及看他們收起的是什麼東西,但是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那是她不能看見和知道的東西。
“徒弟你累了吧,讓為師去給你泡一杯特級藍山咖啡!”
大斯興致勃勃的進廚房了,她卻來不及說出一個‘好’字,目光隨著大斯的離開變得更加遊離。
她是累了,她甚至不想動一下,隻想一個人安靜的躺著。
韓鶴溪邊往自己的煙鬥裏填煙絲,邊用餘光偷偷打量她。眼神很小心,他自認她不可能會發現。可當看見她嘴角忽然出現的笑,和放鬆警惕靠在沙發上的動作後,他也明白了,無奈的搖頭笑了笑。
“師伯,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