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想起,再看到花姒鸞和父親的恩恩愛愛,心裏的痛便是無以複加。
想起一分,心裏的恨便平添一分。
那日東風吹起,千樹萬樹,繁華盛開。
玥怡輕姿舞動,衣衫飄飛,嫋嫋娉娉,顧盼流轉,花姒鸞在旁吹著鳳簫,施玥怡和著曲,真的是看呆了旁邊的銅雀和春深兩位姑娘。
料世間所有事端,皆有情起,也皆有情終。
若人間沒有誰負誰,沒有記恨,沒有一切因因果果,都像今日這一副景象般祥和美好,那是多麼的美好。
而這一切,又是多麼的可遇不可求。
就像琴行的心裏,一輩子隻裝著許夫人,無論看到什麼場景,多麼感人肺腑,多麼此情可鑒,在她眼裏都如冰雪般冰冷,毫無一點人情味。
那日,暗柳泛綠,桐花半畝,空階之下,日已遲暮,高陽日下,桃李自春,一個少年,就那樣遺世獨立,佇立在側,佩劍在身,微微含笑,看著玥怡。
玥怡和他四目相對,竟是淚眼朦朧。
少年正是劉承嗣,他已生的明媚了許多,英姿煥發,不可方物。
而玥怡她也一直苦練舞藝,潛心鑽研,經日方長,竟是好久也沒見了呢。
銅雀、春深在側看到這幅場景,已是欣欣然退了下去。
劉承嗣說,玥怡,許久不見,你可好麼。
玥怡含淚道,劉公子能來看小女我,就是太好不過。
說話間,聲音竟然是顫抖的,果真是兩情相悅,才有抑製不住的喜悅和責怪。
劉承嗣過來握著玥怡的手,把她拉到涼閣之下,兩人無語凝噎。
天色已沉,寒氣侵人,劉承嗣脫下隨身穿的鬥篷披在了玥怡身上,心疼的說道,你到是越加清瘦了呢,我聽你家下人說新夫人對你是很好呢,仿佛跟本身女兒一樣對待,可是她讓你委屈受了?
玥怡說,小娘待我是極好的,可我怎麼能指望她帶我如親娘,就算是她帶我至此,我又怎麼願意!
說著,竟哭起來,芙蓉泣露,讓人看著好不心疼。
劉承嗣長歎一聲,說,也罷了。
拉玥怡入懷,花前月下,兩人是真正的相配。
夜露已上來,劉承嗣說,玥怡你且回去罷,夜露沉重,你小心著涼,我會常來看你的,今日我就暫且回去了,再回去的晚點,怕是爹爹要著急了。
劉承嗣喚了一聲,銅雀出來扶著小姐是回去了。
玥怡回頭說,那公子一定要來看玥怡,皓皓明月,可不許誑人。
劉承嗣說,你且回去吧,我定常來看你,才不負我心,我對你心如石榴如火,你且放心吧。
玥怡回頭,臉霎時紅了。
輕聲說,衣服我下次見了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