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身份的鴻溝不是他能輕易跨越的,也不是他能夠改變的,他隻能在默默無聞的角落裏,緊盯著那人發光發亮,離他越來越遠。

無力改變的現狀,是他已經認清的事實。

如今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大概永遠也不能觸碰他的月亮了。

酸澀的暗戀,大約也隻能掩埋一輩子了。

暗戀像苔蘚不起眼,在等待中蜷縮枯萎,風一吹又像野火般,生生不息。

次日。

周南星提著大包小包的禮物,手心裏全是汗,心一直懸著,後背也不自覺的繃直,眉眼又冷了兩分,像是冬日冷淡的陽光。

害怕見到她,卻又害怕見不到她。

“哎呀!南星!”

遠遠的,袁秀麗就站在門口,朝周南星揮了揮手,跑了過來。

周南星見狀,也加快了步伐,聲音輕柔了許多,“袁阿姨,怎麼又在門口等我啊,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會迷路的。”

“在阿姨心裏,你多大都是阿姨的兒子。”袁秀麗接過了周南星手裏的東西,嗔怪道:“昨天都在電話裏特意跟你說過了,別老帶東西回來,阿姨用不上的。”

周南星不自然的擠出了一絲微笑,臉色蒼白。

兒子...

袁秀麗提著東西放到桌子上,笑嗬嗬道:“南星,快去洗手,一起吃飯。”

“好。”周南星環顧了一周,沒有看到沈溪棠的身影,眸底映上失落。

她...最近是不是很忙...

飯桌上。

袁秀麗給周南星夾了很多菜,熱情的讓周南星都有點吃不消,唇邊泛起淡淡的笑意。

“行了,你讓孩子吃口飯先。”沈爸爸裝模作樣的訓斥了一嘴,眼底卻也是縱容。

周南星吃了兩小口飯,裝作不經意的提起,“姐姐呢?她不回來吃飯嗎?”

“說是忙,等會才會回來。”袁秀麗。

周南星悶悶的應了一聲,低垂著頭吃起了飯。

不見也好。

正說著。

沈溪棠的身影推門而進。

她的眉眼生得極其明豔,是那種十分張揚的美貌,隨意披散的栗色卷發恰到好處,素麵朝天的,卻漂亮的像是帶了攻擊性。

然,她笑起來的時候,像是將萬千光彩都攬於一身,耀眼的不可方物。

“回來了,溪棠,快洗手吃飯,正巧你弟弟也回來了。”袁秀麗。

沈溪棠目光淡淡掠過對方的臉龐,仿佛在看一個微不足道的存在,微微頷首。

周南星低垂著頭,完全不敢抬頭,生怕對上那人的目光,泄露了滿腹心事。

沒多久。

沈溪棠在周南星的身旁坐下,語氣平淡,“謝謙你找他來的?”

“對,那小子不是說喜歡你嗎?讓我給他個機會,我就給了。”沈爸爸輕描淡寫的,像是在聊明天的天氣預報一樣。

周南星扒飯的動作一頓,喉間一哽,心底那股酸澀的情緒,怎麼也壓不住。

“他給了你什麼好處?”沈溪棠嘴角微微上揚,直直的對上了沈晚宴的眼神。

一點也沒有對自家老爸該有的敬重。

“事成之後,謝氏百分之五的股份。”沈晚宴嗬嗬的笑了聲,眼角的皺紋都透著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