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幫主,我們必須立刻離開這裏了。”
木板床上躺著的一個略顯消瘦的身軀微微動了動,緊閉著的眼珠緩緩轉動,很快就露出一道興奮而略帶迷茫的眼眸。
看著彎下腰低著頭略帶沮喪情緒的白須老者,少年人身子動了動,頓時露出痛苦之色。
“少幫主小心,您的傷口還沒完全愈合,小心崩裂傷口。”
老者連忙過來攙扶著,讓少年人坐起。
長籲了一口氣,胸口和後背的幾處傷口火辣辣的刺痛,不過還好,總算留下了性命。
“現在是幾時?”
“如今已經是戌時,我們該上路了。否則,追兵很快就會到來。”
尋思了一番,戌時似乎就是前世中晚上七點到九點的時間段,根據記憶,似乎也是一樣的計算方法。
“那就立刻走吧。”
想到身後的追兵,少年人臉上露出一抹痛恨,很快就又平靜下來。
老者深深看著少年人,眼中閃過一抹詫異:“是,少爺。”
忍受著傷口的刺痛起身落地,昏暗的燈火下,這簡陋的土屋簡直不堪目睹,特別是其中還散發著一縷縷的莫名臭味。
“李太保?既然同名,有幸穿越在你身上,那麼你的未來就由我來為你打開。”
通過臉盆中的水,看著這張略帶清秀的細嫩臉龐,少年人以若不可聞的聲音念叨著,原本略顯渾濁的目光也變得清澈起來。
清洗了一番,拿起床上的包袱,忍受著劇痛踏著堅定的步伐走出了土屋。
此時屋外,一輛馬車正停著,四周還站著四個大漢。兩個年輕人精神有些萎頓,身上還帶著一些傷口。另外兩個中年男子臉色平靜,刀刻般的臉龐顯露出的幾條皺紋,無法遮掩兩人的沉穩氣勢。
四人各牽著一匹馬,看到李太保出來,紛紛行禮。不過相比起以往,這個禮節顯得粗疏許多。
那白須老者連忙過來,伸出手要攙扶李太保卻被他拒絕。
“些許小傷我還能撐著。”說話間,停下了腳步,看著五人,“不過之後就要靠各位了。”
老者五人略微有些詫異,連忙挺直了身軀。
“少幫主客氣,這些本該是我們的職責。”
李太保擺擺手:“這一路上來,折損了二十多名兄弟。這些兄弟去了,但不管怎麼樣,幫派會一直照顧他們的父母妻兒。太保也不知道這一次是否能活著回到平昌城,但若是成功,定不負眾位。”
說完,也不看五人一眼,就提著包袱走上了馬車。
至於這番話是否能夠激起五人的一點血性,他也不知道,不過說總比不說的好。話裏的意思已經說明一切,至少就算身死也不用擔心父母妻兒沒人贍養。
但很顯然這些話沒太大意義,除了兩個年輕人臉色稍稍好轉外,其他三人一點變化都沒有。
很快,馬車啟動,一行人出了院子,行走在寂靜的街道上。
這是一條狹窄的街道,四周低矮的屋舍也都是零零散散的,四處還隨風飄蕩著一些枯黃的樹葉,顯得有些淩亂。
如今已經進入秋季,就算是夜晚,趁著天空一輪彎月,依然能夠看清這蕭索的世界。
李太保直到現在都還不明白,為何會突然來到這玄黃大世界中。根據記憶,這具身體的主人還是平昌城五大勢力之一戰狼幫的少幫主。
如今外出黑龍城參加一場拍賣會,卻沒想到付出了大量的金銀,回來的路上居然會連續碰上追殺,致使手底下的侍衛大量損失。
李太保心情很不好,剛剛穿越就身受重傷,身後還有追殺之人,這一切都造就了前所未有的危機。這是以往的他從來沒遇到過的,就算是這具身體的主人,能力平庸,卻又好大喜功,這種生死危局很少遇到。這次外出,也是自己強求過來的。也多虧了父親足夠信任,居然硬生生答應了他的要求。
原來的李太保原本扛不住傷勢,也不知道怎麼就這樣去了,就被如今的靈魂鳩占鵲巢。
能夠穿越,特別是在死後,就是另一個新的人生重啟。這是一份值得高興的事,至少可以重新來過。
可他的心情很不好,因為身體的傷害,加上身後隨時可能出現的追殺者,強烈的危機感,仿佛隨時都會死去。
無聊看著車外的風景,馬車已經出了小鎮,沿著頗有些凹凸的車道,一起一伏,眼眸投射著迷茫。
讀取著腦海中無數的記憶,最多的莫過於所在的平昌城的幫派戰狼幫,以及所學的一身武功。
根據記憶所得,這玄黃大世界廣褒遼闊,各地奇景名勝多不勝數。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玄黃大世界也不能免俗。大陸上,無數的門派、幫派、帝國、家族等林立,構建成一個巨大而複雜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