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煜卻目光深深地盯了我好一會,才魚尾一甩,就那麼消失在了蔚藍的浪花裏。
剛才路上雖然一路笑鬧著,祁煜也大概將他失蹤的事情簡單地跟我說了一下。
大概就是他一時疏忽遭人暗算,那些人將他丟進海裏,大概以為他這次肯定死定了,偏偏他就是條深海裏出來的魚。
聽著他不著調的描述,明明漏洞很多,我卻沒有戳穿他。
問他為什麼會變成之前那副誰也不記得的模樣,他支支吾吾地說不清,再三逼問之後才肯老實交代可能是昏迷的時候被注射了什麼不明藥劑。
再具體的,他似乎自己也不知道了。
聯想到他失蹤前後EVER那邊的情況和藥劑這樣敏感的詞彙,我總覺得他被丟到海裏或許並不似他說的那麼簡單。
可眼下手頭的線索實在不充裕,沒辦法很好地關聯起所有的點,隻能繼續摸著石頭過河了。
而就在我在沙灘邊休息的時候,祁煜卻在海裏找尋著他美味的朋友們。
不得不說,在習慣了用雙腿直立行走這麼久以後,驟然換回魚尾他反而有些不習慣了。
其實在利莫裏亞,也隻有未成年的時候才會這樣控製不了形態的轉換。
作為眾神起源的地方,自然不會是未開化之地,利莫裏亞的文化傳承了有多久,除了那片寬廣的圖書館建築群外,沒人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回身看了一眼身後的魚尾,之前綠葉做成的衣服早就被深海的水流給衝散了。
祁煜也很久沒如此坦然地見過自己這副模樣了。
印象裏,最後一次無法控製自己的人魚形態,還是在公主殿下去參加拍賣會時的魚缸裏。
那時候自己還以為她也變成了肮髒的貴婦人……
過往那些美好的記憶,像突然被撿起的線頭,祁煜隻是扯起了一端,便串聯起來不斷在腦海中浮現。
我的手觸摸他魚尾時的感觸,令他不自覺地想起與我第一次結合時的場景。
那種奇妙的體驗,令他絢麗的鱗片都染上了一層薄粉。
想到公主殿下那時候因為尾巴的顏色都沒認出自己來,祁煜不由笑了起來。
那傾世的笑顏,讓斑斕的海底都隨之黯然失色,隻能沉淪在他豔麗的眸光之下。
祁煜感受到自己周身的血液似乎正在不受控製地往身體的某處彙聚,不由有些無奈。
魚的情動,比人形態時更加難以控製,看來暫時回不去了……
輕輕的歎息化為一連串上浮的水泡,祁煜一個翻身,向著更深溫度也更低的海底遊去。
逐漸變暗的海底深處,那些被他甩下的東西,卻像一張巨網逐漸地向著這邊靠近。
而這些東西的主人,正是之前對著那一瞬出現的魚尾狂熱不已的油膩富商。
此時他正在因為失去了人魚的蹤跡而大發雷霆!
在這樣灰色的國度裏,一些人早已失去了敬畏之心,他們盲目自私,凡事都從利益出發。
而他的錢早已經投入了建設在這邊的實驗室裏!
隻是那個自以為是的科學家始終不讓他接觸到最核心的機密。
總是拿一些似是而非的東西敷衍他,像在打發一個叫花子!
如果早就給他看到活生生的人魚,他投進去的又豈會是那麼一點點錢?
“還沒找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