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頭上下打量一眼薑世榮，嗓音低沉悅耳。
“薑三少，若是在你眼裏，和離過的嫣然配不上好男人了，那麼，和離過的你是不是也配不上好女人了？”
“女子的清白在你眼裏那麼重要，那麼，你自己的清白重不重要呢？你總不能隻要求女子守貞操，不以同樣的標準來要求你自己吧？”
“按照你的邏輯，像你這樣和離過的不幹淨的男子，你今後是不是就該孤獨終老了？若是你自己都要去重新娶妻追求幸福，那你又憑什麼質疑嫣然的幸福呢？”
宋無涯慢條斯理說完這番話，又話音一轉。
“而且，我其實也沒有多好，嫣然和離過，我也不是處子之身，我府中還有個小小的女兒，要說嫌棄也是嫣然嫌棄我才是，我又怎麼會嫌棄她？所以你擔憂的事永遠不會發生，我今後即便跟嫣然有口角偶爾拌嘴，我也不會拿她不是完璧之身來羞辱她，她完全可以把我女兒拉到我麵前指著我鼻子罵回來。”
薑世榮都被宋無涯的話驚呆了。
他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因為宋無涯懟他而憤怒，還是該因為宋無涯竟然有孩子了而感到震驚。
他怔怔望著章嫣然。
他不知道章嫣然為什麼寧可嫁給一個有女兒的男人去做後娘，也不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
宋無涯沒有理會薑世榮的震驚。
他低頭看著章嫣然，溫柔說，“有沒有跟世子夫人說完話？若是說完了，咱們回去吧，在這兒跟人吵架鬥嘴是很無聊的事，你說是不是？”
章嫣然深以為然。
她看都不看淚汪汪的薑世榮，轉頭跟薑雲韶說，“韶兒，那我們就先回去了，你和孟世子回京以後再來找我玩。”
停頓了一下，她附在薑雲韶耳邊說，“希望到時候，我也有孩子可以給你玩了，就像我玩你們家小寶一樣。”
薑雲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揮手跟章嫣然告別，看著章嫣然在宋無涯的攙扶下坐上馬車，看著宋無涯翻身瀟灑利落的上馬，看著那個取代了她三哥位置的英俊男人挺直脊梁騎著高頭大馬隨行在馬車旁離開。
她默默收回視線，看著旁邊已經哭成淚人的三哥，
三哥此刻的崩潰與絕望，她僅僅看上一眼都能感覺得到。
被心愛的姑娘懟，懟完又被搶走了他心愛姑娘的宋無涯懟，然後還要眼睜睜看著那兩人旁若無人恩恩愛愛離開，這種崩潰，真的很讓人心碎。
可是……
想想當初章嫣然也是這樣淚汪汪看著三哥和柳依依恩恩愛愛的，而且還忍受了足足幾個月，薑雲韶又覺得，或許這是老天爺給三哥遲來的懲罰……
咳，當然了，作為妹妹她還是心疼她的三哥的。
就算三哥罪有應得，她該心疼也還是會心疼的啊。
她輕輕拉著薑世榮的袖子，小心翼翼地哄著，“三哥啊，你不要太難過了，既然嫣然姐已經放下了你們那段往事，你也試著放下，好不好？”
沒人哄，薑世榮還隻是默默流著淚望著馬車離開的方向，強忍著崩潰。
這會兒薑雲韶一哄，他再也繃不住了，瞬間就哭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