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友clytzelili 寫的一個案例(1 / 3)

一直都是駱駝叔叔寫故事,他今天沒來。我寫了一個,發上來大家瞧瞧,當然不如駱駝寫得好,在他還沒有更新之前,大家就當打發時間吧。

頭戴王冠的少女(上)

冬盡春來,鬱金香仿佛一夜之間轟轟烈烈的綻放了,水紅的,明黃的,我家門前的騎士街上開滿了小小的火焰,明亮的燃燒著。提起溫哥華,大家總是說“quiet

and

peaceful”,安寧而平和。這座位於不列顛哥倫比亞省西岸的城市裏居住著來自世界各地的移民,有紅頭發的愛爾蘭人,有眉心點一顆“並蒂”的印度人,也有裹著麵紗的伊斯蘭婦女。當然,在少數族裔中最多的莫過於操著各種方言的華裔了。

我的全名是Jason

Failzeon

Lam,傑森,家輝,林。一個典型的CBC名字,傑森是我的英文名,後邊的是我幾乎用不到的中文名字。我出生在香港,父母親是澳門人。在我5歲的時候,一家又搬到了溫哥華。升小學前,母親擔心我被欺負,送我去學詠春拳。那時學校裏都是人高馬大的洋童,罕有東方麵孔。上周我開車經過西敏寺小學,隔著馬路向操場上望去,竟有一半的孩子是黑頭發,黃臉龐。感慨之餘我慶幸自己沒有丟下中文,盡管小時候的我是多麼不情願搭1個小時的車去列治文市參加周末的國語補習班,如今終於排上用場了。

同大多數孩子一樣,我22時畢業於不列顛哥倫比亞省省立大學,獲得生物和統計學雙學位。

同大多數孩子不一樣的是我報考了聯邦警察。或許是男孩子揮之不去的英雄情結,每當我看到披著大紅鬥篷,騎著烏亮高頭大馬的皇家騎警在巡邏,都忍不住羨慕與欽佩。連念到他們的名字---“RCMP”都令我心馳神往,如今我也是RCMP的一員了。

加拿大的警察隻有一種,所有的事故無論交通,刑事,糾紛都由RCMP處理。初當警察的日子很是枯燥,先是每天開車巡邏,白天開發單,晚上抽查醉酒駕車。兩年後,我被調任緝毒科。B.C省的大麻種植日益猖獗。大麻生長需長時間日照,作案者多將大麻種於花盆中,放置在地下室,24小時打太陽燈。我做的工作便是標出用電量奇高的住宅,出警的工作則輪不到我這個資曆尚淺的下士。

2002年10月,一個異常晴朗的早晨。我一如既往的在分析大溫地區用電報告。派特森督察傳我到他的辦公室。

“傑森,

你檔案中寫你會講中國官話。”他開門見山的說,“是什麼程度?”

“口語交流沒有問題,讀寫有困難。”我說。

他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樣子。如刀削的鼻翼兩側皺起深深的法令文。

“傑森,我們需要你參與處理一件刑事案。”他清晰地說,“當事人均來自中國大陸,你會說他們的語言,方便交流。”

當派特森督察遞給我黃信封的那一刻,我不知道自己正在走入一個在10年的騎警生涯中所遇到的最悲哀,最灰心,最無奈的泥潭。

打開信封,先看到的是一張照片。在之後的一個星期中這張照片被報紙頭條多次刊登。至今想起,我仍是心中一震。

多麼美麗的女孩子啊。

一張雪白的麵孔,尖尖下巴。緞子般的黑發垂到肩膀,大眼睛盛滿笑意,嘴角俏皮的彎起。我始終認為中國的女孩子是最美的,眼前的少女就像一隻陽光下的玉瓶,晶瑩透亮。單隻一禎照片已經像磁石般地吸引住我的目光。

她有一個好聽的英文名字叫做Stephanie

Chen,意思是戴王冠的少女。21歲的Stephanie是北京人,2001年7月抵達溫哥華,在一所學院修讀本科課程。資料中有她的成績單,我略看了一下,平均分在A+,

1個月前的兩門課考了全班第一。真是漂亮又聰明的女孩子。

Stephanie

同19歲的男友李京以及李京的表哥唐安共同居住在一套兩室的出租屋。李京就讀於著名的西蒙飛沙大學,唐安則是一所語言學校的學生。

2002年10月10日晚間12點,警局接到李京的報警,他的女友Stephanie失蹤4小時。介於規定要求失蹤24小時才予受理,騎警建議他次日再打電話。至派特森督察同我談話時,距第一次報案是72小時。

我立刻和同事愛德華去探訪Stephanie的住址。雪萊街1300號是一座普通的兩層半洋房,半地下的兩房一廳出租,樓上則為房東自用。房東金太太說李京兄弟二人在這裏住了已有一年,房租每月600。4個月前他們說有一個女孩子想搬來,於是房東漲了50元房租。金太太幫我們敲租客的房門,一個憔悴的男孩子開了門,他便是李京。

看到我們他非常的悲哀和憤怒。

“三天了。”他說。“為什麼你們現在才來?我在Stephanie

失蹤4小時的時候就報了案,可是你們不管。”男孩的眼眶紅了,哽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