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這個世界是存在奴隸市場的。
無數被因為官府刑法被處罰成為奴隸,因為欠債被成為債務奴隸的人被奴隸主投入進了人市裏。就連晉城,也存在著十分特色的蠻妖人市,吸引得天下來客在晉城大肆揮金。而人市也一直以來都是各地官府的一大稅收來源。在十分熱衷於收人頭稅的這個世界,哪怕是奴隸,奴隸主也得為官府風險上自己的稅賦。
陽舞到了人市裏麵,沒有理會人牙子拙劣的推銷技能,而是自顧自地過去觀摩了起來。
走了一圈,當陽舞最終隻是買了一個老頭的時候,幾個年輕的人牙子頓時紛紛路上了不屑的麵容:“原來是個窮酸的外來戶。”
人市裏麵,最貴的是青壯男子,其次是容貌不錯的年輕女子,最次的就是這種人老力衰,幹不了活還死得快的老年人了。
陽舞能夠從人市裏麵買到一個老人,其實本身就頗為需要一定的運氣。
除此外,當陽舞與這老人說了幾句話後,竟是還十分大方地又買了一個老婆子和兩個小丫頭。
這樣的舉動就更加讓那幾個年輕的人牙子麵上露出了嘲弄的笑容。
此刻,一個頗為年邁的人牙子走了過來,神色淡淡地掃視了一圈一幹人牙子,輕哼了一聲。
見此,那些年輕的人牙子頓時齊齊堆上了笑容,殷勤地湊了上去:“你們知道什麼?小楊家這一次是虧了,一個老寶貝被她賣出了賤草價,要是他知道這老頭的身份,隻怕得悔恨得哭出來。”
這老人牙子一說,其他人頓時紛紛圍了上去,一個個好奇地追問著。
隻不過,這老人牙子試試起了個開頭就不在繼續了,反而不耐煩地揮退了這些討人嫌的小年輕。
這些小年輕也不敢和這老人牙子抗爭,順從地離開了。
與此同時,帶著兩隊老小的陽舞也同樣要忍受一番畢山的埋怨。畢山也是清楚而今晉城財政困難之情況的,這樣的情況之下陽舞還浪費錢去買兩個看似沒用的老人小孩兒,這自然讓畢山覺得是有些浪費錢了。
聽著畢山苦口婆心地教誨,陽舞一邊點頭稱是,一邊開口道:“說起來,這一次買這老人的確是我的計劃之中的準備。所以,七哥,你就別再糾結了。”
陽舞這麼一說,畢山頓時皺眉了起來,輕歎一聲,看著兩個怯生生的小女娃,卻是臉上浮現了溫和的笑容:“別怕,既然讓你們進了咱家的門,就不會坐下丟下不管的事情。一會兒,讓店小二給你們尋一點稀飯,先慢慢養著胃,餓狠了的都死命吃,一不小心就撐死了,這樣的事情,我得防著。”
見畢山又去嘮嘮叨叨地說起了這兩個小女娃和一個老婆子,陽舞輕笑著,示意地那被買回來的老頭一眼,走進了自己的書房,最後坐在椅子正中,看著這老頭。
這間上方雖然是一個裝飾齊全,功能多樣的套間,但這書房隻不過是一個類似用來會客的地方。
眼下,陽舞坐在了上首,那老人也不見怯場,乖乖地跟了上去,舉動自如地站在正中,沒有開腔,麵目也不見有幾分激動的神色。
見此,陽舞笑著眯起了眼睛道:“我看了你的牙口,也檢查過你的骨骼。年少時候,想來不是什麼窮酸人家裏麵出來的孩子。年老的時候,見你卑躬屈膝慣了,顯然也是做過伺候人的夥計。你手上雖然有繭子,但其實都不深,也就是最近的事情。說罷,你曾經服務過的老主人,是個什麼格調的。我七哥心善,不會半路拋下不管。可真要是惹了我不喜,一句話大發給縣衙附近的善堂其實也說的不錯,沒有拋下不管。”
陽舞的聲音煞是溫柔,但說出來卻讓人感覺渾身汗毛豎起。
眼下的這位老頭兒顯然也是如此。
一股仿佛整個人都被看穿了的感覺油然升起,頓時就讓老人家幹吞了一口唾沫,卑辭輕笑著道:“老爺看人眼光準,小的當然不管隱瞞。之前的老主人官製過帝都的工部侍郎,隻是因為被政敵抓住了小辮子全家發賣。臨判決下來之前,老主人使了最後的力氣,讓老奴將兩個小女娃帶了出來。這是老主人僅存的血脈,也非男丁。老爺既然讓小的說了,小的也就懇請老爺成全小的,為老主人繼續這一番恩情。”
“過往種種,我都不打算計較。”陽舞清咳一聲,道:“往後,你就姓陽了,你叫陽慶福,那兩個小女娃也跟著姓。這個年紀的小孩子都不記事也都不懂事,就別聽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故事去禍害人家。往後跟著一並姓了陽,父母則是都在晉城裏麵死了,跟著你們二老孤苦,就當算了你們的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