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船
隻見那人被這清澈無比的水滴濺上的時候,皮膚竟是瞬間發黑,發出滋滋滋的怪聲。更加讓眾人幹淨毛骨悚然的是,無論此人怎樣試圖調動元力過去鎮壓,卻一點動靜也不能。好似有什麼大能強者將其元力封住了一樣。
沒了元力,哪怕肉身再如何被滋養得硬如鋼鐵也一樣沒轍。很快,這七尺壯漢混上下冒出黑煙,在慘叫打滾之中最終隻落得一捧黑灰。
想到了這裏,眾人紛紛緊縮成了一團。
說時遲那時快,當眾人全部站到了船中央的時候,一陣風吹來,那地上的一捧黑灰頓時消散在了河道上。
眾人呆呆地望著,哪怕早已確定這裏不會再有危險卻依舊是眾人緊縮成了一團,看著此件事情,心下沉沉。
“張岩,你竟是一點遺物也沒留下……”張鶴鳴一旁一個中年男子目光帶淚,死死緊握著五指,沒有說話。
這一場驚嚇之後,眾人一下子變得沉默了下來。
但這樣的沉默卻絕非是退縮。
親眼見到隊友身死,眾人非但沒有怯懦,每個人心中都湧動著一股火,一股為隊友複仇的火!
他們很快就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憤怒了。
骨船的劃船的速度比他們想象的要快很多,隻是剛剛發呆了一會兒,就仿佛輕舟過了萬重山。
前方,一處堅實的陸地迎接著他們。
上方,無數個鐵甲侍衛綻放著幽幽紅光的眸子,看著他們。
顯然,這就是這座陵墓的守衛者了。這些守衛者披著堅甲,手持長槍,雖然鎧甲已經鏽跡斑斑,長槍也顯得光芒掩去。但誰都不會懷疑這些守衛者身上釋放者的那種元力波動會低於任何一個縣尊階的修士。
看到這些,一向學識廣博的張鶴鳴說話了:“這些人,看著好生眼熟。讓我想想……是了,是了。這些人果然是驪山軍!”
“驪山軍!”聽到這個詞,人群微微有些嘩然。
李衛觀也是皺眉了起來,對於這支威名赫赫的強軍,他們自然十分熟悉,疑惑道:“他們不是全軍都覆滅在了洛水之側嗎?”
張鶴鳴輕歎了一聲,道:“主力的確是覆滅在了那裏。但別忘了驪山軍是如何組成的,這是驪山之地那些修築陵墓的奴隸所組成。始皇帝陛下再次修築陵墓,一修就是數十年,已經足夠一代人再次成長。那些在壯年的組成了主力大軍,跟隨少府章幹覆滅在了落水之測。但當朝廷大軍圍攻驪山陵的時候,他們可沒想到,已經隻剩下老弱病殘的驪山陵竟然還會有老弱婦孺病孕殘之人奮起反抗……”
聽完,李衛觀微微有些沉默,但很快,他就正色了起來:“恐怕,就算我們殘留了一點仁義。這些人也不會善待我們了……”
“還有,注意他們的身後,看那是什麼?”忽然間,尉遲段看向前方。
李琅環眼尖,看了一眼琢磨出來了什麼:“是練兵場?”
“而且,還有一個預備的小型武庫!”李衛觀補充了句。
聽到李衛觀的話,所有人頓時目光大亮。
頓時,當骨船靠岸,所有人下船後,頓時戰鬥熱情如火,如狼似虎衝進了這些亡靈衛士的堆裏。
運光了所有人後,骨船忽然之間又變成之前那樣隻容一人坐下的大小。隨後,被長長鬥篷遮掩住麵容的佝僂老頭繼續喊起了口號:“賣票嘍,賣票嘍。一具骸骨一船位。”
……
骨船幽幽地繼續在老頭的撐船之下消失了。
沒有人有關注到骨船的消失,就如同沒有人能夠知道骨船的是回到了岩漿的上遊,還是又下去了哪一站。
陽舞也是,當他再次看到骨船的降臨時,陽舞卻苦笑著,陷入了沉思。
骨船上佝僂老漢依舊重複著聲調。
“賣票嘍,賣票嘍。一具骸骨一船位。”
……
陽舞看了看身邊已經堆積了不知幾百年的骸骨,卻沒有拿著骸骨登上船頭。
盡管陽舞的心中隱隱有一個猜測,順著這骨船上去,應該很快就能一直走進驪山陵的核心地帶,甚至瞻仰一下始皇帝的棺木吧?
這艘船的出現是極其意外,讓人難以理解的。
陽舞曾經嚐試著與這個佝僂老人溝通,卻無奈地發現無論陽舞用什麼話,甚至連密語傳音這樣的武技都用了出來,佝僂老人依舊隻是重複著賣船票的話,隨後就再無音訊。
說起來,陽舞手中的船票得來其實十分僥幸。
陽舞退身極快,聽著玉舒突然冒出來的話,陽舞十分信任地跟著跳下了懸崖。隻不過跟著跳下去後,陽舞心中多了一個心眼,一路上不斷攀著岩壁,於是在下落的過程之中雖然雙手被磨得鮮血淋漓,卻反而在半路之中重新騎到了三眼黃泉犀的背上。
至於接下來的事情就格外讓陽舞感覺意外了。
沾了水的三眼黃泉犀瞬間暴斃,反應過來的陽舞手快反手就取了三眼黃泉犀的晶核,隨後便落到了一個碩大的,由三眼黃泉犀骨架製成的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