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妃雪長吸了口氣,學著古裝劇裏那老太婆吐棗核釘的模樣,牟足了勁,將嘴裏的瓜子吐了出去。
這一次有如天助,瓜子以乘風破竹之勢飛向君阡黎。
君阡黎目光瞬間轉冷,隻見他倏然起身,抓過身旁的花司羽作為擋箭牌。
花司羽原本隻在一旁默默地看好戲,誰料到君阡黎竟會有如此舉動,想要用折扇抵擋已經來不及,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瓜子好巧不巧直直地就砸在自己的額頭上。
他伸手去撈黏在腦門上的瓜子,那滑膩的觸感讓他瞬間一怔。
是瓜子殼?還是放在嘴裏吃過的瓜子殼。
花司羽嘴角抖動了幾下,側眼去看君阡黎,突然明白他為何要拿自己做肉盾,因為誰都知道這廝有嚴重的潔癖。
上官妃雪,你個小惡魔!
君阡黎你也太陰了吧。
花司羽的憋著一肚子怒氣無處發泄,驀然捏緊了手中的瓜子殼,十分厭棄地將之拋了出去。
正巧此時,三太子正給上官狄奉茶,那瓜子殼像是長了眼睛似的,正巧不偏不倚地就落在了那茶盞裏。
看到浮在茶水上的瓜子殼,上官狄的胡須動了一動,捧著茶盞的手也跟著抖了一抖。
上官狄動怒,原本想要訓斥眾人胡鬧,可在場的眾位公子可都是朝中的皇親貴胄,且背後勢力盤根複雜,輕易得罪不得。
可是這樣的茶水,他作為朝中官居一品,手握重權的大臣,又如何能喝得下去。
最後終是蕭子墨出來打圓場,他令人又換過一杯茶水,拜師宴繼續進行。
眾位公子又重新坐下,品茶的繼續品茶,看風景的繼續看風景,發呆的繼續發呆。
花司羽抬眸賞了上官妃雪一記殺豬般的淩厲目光。
上官妃雪捧腹啞笑,神情十分得意。
花司羽無可奈何地笑了笑,隨即扭頭望向君阡黎。
“樹上之人,王爺可有發覺?”
良久,君阡黎才淡淡地回了他一句,“哦,樹上有人?”
花司羽嘴角一抽,幹笑道,“花某不信以王爺之睿智會察覺不到。”
其實,花司羽想說,若是你沒發覺,手上拽的那一大把瓜子是在怎麼來的?且方才為何又要拿他當肉盾。
自然,君阡黎早就知道樹上蹲著個人,而且還是個女人。
此人能夠明目張膽地如此戲弄他和花司羽,放眼整個太師府,唯有一人敢這麼做,那就是上官妃雪。
上官妃雪的驚世駭俗,他早已領教過一二。
他之所以隱忍著不發作,完全看在上官狄的麵上。但是這不代表她上官妃雪可以得寸進尺,若她再有過分舉動,他也不會再忍讓。
上官妃雪在樹上呆久了,隻覺得被樹枝擱得腰酸屁股痛,可眼下,拜師宴還未結束,她若此刻下來,必定會引得眾人矚目,到時她老爹知道她幹的好事,定不會輕易放過她。
她想著反正無聊,不如再耍耍幾人。
其他幾個公子她都不認識,楚卿病病歪歪,耍他似乎下不了這個手,花司羽耍夠了,她邪惡的目光最後還是投向君阡黎。
上官妃雪隨手折了一根細枝在手,將它擰斷,分成幾截握在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