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妃雪隨即跟上了他的步伐,兩人走至小巷深處,那裏竟然停靠著一輛馬車。
“我們要坐馬車去刑部天牢麼?”她問。
楚卿道,“刑部天牢距離這裏有數十裏路,要是步行的話起碼得兩個時辰。”
上官妃雪笑了笑,“那還是坐馬車吧。”
兩人相繼坐上馬車,車夫揚鞭一揮,馬車開始向前行駛。
上官妃雪多少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她道,“楚卿,這個車夫可靠麼?”
“這不是楚府的馬車,而是我從市集上雇來的,你若實在不放心,便下車步行好了。”
下車步行她自是沒有問題,可問題是麵前還坐著一個病秧子,萬一他在路上咳疾發作,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她可就沒有辦法去見爹了。
這一路上,楚卿都沒什麼話,除了偶爾的咳嗽之外,他都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
上官妃雪覺得楚卿之所以性情如此古怪,大概就是身體孱弱的原因。
其實他的病若放在現代並不難治,他完全可以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隻可惜這裏的醫療水平有限……
上官妃雪不由自主地從嘴邊溢出一聲歎息終於使他側目過來。
楚卿一雙黑眸凝著她,帶著一絲疑問之色,“為何歎氣?”
上官妃雪自然是不能說實話,便道,“好端端的淪落到這種地步,我能不歎氣麼。”
“你在說謊。”他毫不客氣地拆穿了她的話。
上官妃雪嘴角嘴角輕輕一抽,望著他幹笑兩聲,“楚卿,有一件事其實我一直很想問你。”
“什麼事?”
“當初你為何要退婚?”
楚卿似乎沒有想到她會有此一問,眉心微微一動,淡漠地說道,“這婚退都退了,還能有什麼原因。”
“你們姓楚的可真夠陰險狡猾的,是不是早就料到上官家會有這麼一天,所以才會提早退婚。”
楚卿靜默良久才道,“我根本就不想成婚,不單隻因為你,就算換成任何人,我也會毫不猶豫地退婚。”他眸光一斂,帶著無法抑製的傷痛,“我這副身體,不想連累任何人。”
他將自己的隱痛毫無掩飾地擺在她麵前,上官妃雪微微驚訝,又生出些許同情之色來。
楚卿抬眸望向她,“你不必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和憐憫。”
上官妃雪臉上頓時一紅,那是一種心事被人瞬間道破的尷尬之情。
“你很會揣度人心。”上官妃雪道。
楚卿冷聲道,“那是因為你掩飾得不夠好。”
上官妃雪掩麵低咳了兩聲,以掩飾麵上的窘色,她道,“其實你不必如此憂心,你的病或許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嚴重,若是尋到良醫,能治好也說不定。”
楚卿又哼了一聲,“你安慰人的水平真是爛。”
這下,上官妃雪徹底無語。
反正無論她說什麼都會被楚卿頂回去,她索性就不費這個工夫了。
這個時候,馬車放慢了行駛的速度,楚卿掀開簾子往外一探,望了她一眼道,“刑部天牢到了,準備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