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兩人皆怔了一怔，蕭子墨的臉上瞬間泛起可疑的紅暈。
兩人細微的變化沒入洛三娘的眸中，她慵懶一笑，“就知道你們兩個不是兄妹，我走南闖北這麼多年，什麼世麵沒瞧過，你們或許能瞞得過旁人，但絕對瞞不過我的眼睛。”
上官妃雪尷尬一笑，她道，“就如三娘所言，我們的確不是兄妹，我爹要把我嫁給城中的一個惡霸，我們沒有辦法，才私奔出來，想去鄴城投靠我的姨母。”
洛三娘凝著蕭子墨挑了挑眉，“喂，這位俊俏的公子，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姓林，她叫阿雪。”
“原來是林公子和雪姑娘，”洛三娘的目光似不經意地望向上官妃雪，帶著些許疑問，“這麼大熱的天，為何上官姑娘要將頭發包得如此嚴實？”
上官妃雪道，“我幼年得了一場大病，病好了之後，頭發卻突然變了顏色，我怕出去會嚇到人，所以才包起來。”
“原來是這樣……”洛三娘眸光一轉，悠然一笑，她道，“正好我這裏有些染發的黑膏，你可以拿去一用。”
“那就多謝了。”
商隊趕了一天的山路，看著外頭天色漸晚，洛三娘便吩咐屬下在原地安營紮寨。
洛三娘給了兩人一些幹糧和水，又將染發用的黑膏也一並給了他們，然後便下車和商隊的人一起坐在篝火旁吃晚飯。
蕭子墨和上官妃雪則留在了馬車之內。
他凝著她，柔聲道，“阿雪，我幫你染發吧？”
上官妃雪一個人要將頭發完全染好確實有些困難，於是便點頭同意了他所言。
蕭子墨將蒙在她頭上錦布取下，那一頭柔順的紫發瞬間垂落下來，他挽起其中的一縷，低聲讚道，“其實我倒是覺得你的紫發很美……”
“可世人都不能接受，認為我的紫發是妖異之兆，是不詳，是怪物……”
他低低地歎息，開始為她的發上塗抹黑膏，“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在意。”
上官妃雪微微閉上眼，一直沉默不語，直到蕭子墨將她的一頭紫發染成了黑色。
“好了，但是要披散晾一個時辰，等到頭發徹底風幹為止。”
上官妃雪點點頭，“謝謝你。”
蕭子墨苦澀一笑，“你我之間，何必言謝。”
“天色不早了，吃了這些幹糧好好睡上一覺吧，隻是別睡得太死。”
蕭子墨道，“你不相信他們？”
上官妃雪垂下眼眸，低聲道，“我不相信任何人，隻相信自己。”
聞言，蕭子墨已經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雖然兩人一路同甘共苦那麼多日，可她的心一直都封閉著，從未對他敞開過。很多次，他都試圖想要靠近，可每一次都被她的冷漠拒於千裏之外。
他黯然神傷，卻又無可奈何，他隻奢望著有一日，她能看到他的心意，願意接受他，過新的生活。
細微到幾乎不可聞的歎息從他嘴角溢出，蕭子墨道，“前半夜你先睡，我守著，兩個人輪流，不讓任何人有機可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