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父母結束了長達十二年的婚姻。然而一個女人帶著兩個年幼孩子並不容易,母親勉強支撐了兩年,就匆匆和另一個男人登記結了婚。同樣沒有婚禮,沒有鑽戒,沒有婚房,就隻因為那個男人同意我和姐姐跟他一起生活。
“我叫汪大群,以後就是你們的爸爸了。”那個矮矬短胖的男人冷冷的說。
“快叫爸爸。”母親催促著我和姐姐。
我心裏老大的不高興。這個滿臉橫肉疙瘩像大猩猩似的男人以後就是我的繼父?我從骨子裏討厭他,真不知道母親怎麼會選擇這麼一個沒有一分人才樣的男人。嘴上卻不敢表現出半分不開心,恭敬地叫道:“爸爸”
因為我要生活,我要活下去,在自身沒有能力養活自己的時候,我必須向現實屈服。
“嗯,不錯,敏月,你的兩個孩子隨你,又漂亮又懂事,我很喜歡。”繼父說著,用手摸了摸我的臉,又摸了摸姐姐的臉,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把糖,遞給我們,說:“拿去吃吧。”
“拿著啊,快謝謝爸爸。”母親似乎很開心。
“謝謝爸爸。”我和姐姐齊聲說著,接過了糖果。
“去玩吧。”
繼父揮了揮手。
我和姐姐像得到了特赦般從窄小的出租屋子裏出來,下了樓梯,出了小胡同。我停了下來:“姐姐,我不喜歡這個這個人,看著就凶巴巴的。”
“我也不喜歡,但是沒有辦法,我們還小。沒有本領去養活媽媽。”
“昭楠,咱們要小心。”姐姐湊到我的耳邊說
“要小心什麼啊?”
“我總覺得那個這個人不安好心。”
“他會對媽媽不好嗎?”
“你還小,還不懂這些。總之,你和他不要單獨在一間屋子裏,不要讓他碰你,知道嗎?”
“哦,好。”我充滿了疑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一晃兩年已過,繼父雖然不愛笑,倒也相安無事。姐姐上了初三,放學總會晚一些,我獨自回家總是會碰到那個人,他每天都白天都在家裏,晚上出去,聽母親說,他上夜班。
一天放學回家,我照例放下書包,準備寫作業。
“小鬼,放學了?”繼父問我。
“我不叫小鬼,我叫向昭楠”我低聲說。
“哦?有意思,過來,讓爸爸抱抱。”
“我十歲了,是大人了,不能再讓你抱了。”
“十歲是大人,哈哈。”突然繼父的眼神裏露出了猥褻,把我摁在了地上。
“你幹什麼啊,討厭!”我拚命呼喊,用手使勁抓著他的頭發。
“鬆手!”
“不鬆,你放開我。”
“小鬼頭還挺有勁兒。現在家裏沒人,看你還能往哪裏跑。”
就在這時,門響了,姐姐回來了,看到眼前的一幕,姐姐楞了楞,沒有放下書包就衝了過來。
繼父看到了姐姐,一把把我扔到了一旁,揪住了姐姐。
“來得正好,我和你媽結婚就是為了得到你,今天正好給我逮到了機會。”
“卡”的一聲,姐姐的衣服被撕開了。我大叫著用力地打他,可我的力氣畢竟太小,又被他踹了出去。
“昭娣,快走,去找媽媽,去報警!”
“想走,沒那麼容易!”那個大猩猩伸手要攔住我,姐姐用力拉住了他,他並沒有抓到我,我拚命跑了出去,向鄰居們=大聲呼救。鄰居們都大門緊閉,有好看熱鬧的偷偷露出一條門縫瞅著我,卻並不上前。我奔到一家開了條門縫的鄰居門前,希望他能出來救姐姐。然而我剛剛過去,“砰”的一聲,門關上了。我拚命地敲門,沒有人理我。
我跪在地上,披頭散發,像個女鬼。真希望有人出來幫我一下,或者報警。可笑,這隻是我一個人的獨角戲。
遠遠地看到媽媽提著菜籃子回來了,我大喊著:
“媽媽,快去救姐姐,快去救姐姐,那個人瘋了,瘋了!”
等我們跑上了樓,已經遲了。母親瘋狂的叫喊著,衝向了廚房,拿去一把菜刀,向繼父砍了過去。人在絕望時,任何事情都能做得出來。繼父慌亂中並沒有及時避開,血液從繼父的身體裏噴湧而出,瞬間染紅了地麵,一點一點地把繼父逼入了死神的懷裏。
一切來得太突然了,我隻有十歲,一切都超出我的理解能力,我看著母親,放聲大哭。
“昭娣,不哭,媽媽給你報仇了。”母親顯得異常冷靜,很快便讓我和姐姐止住了哭聲。
“昭娣,你是姐姐,你要好好照顧妹妹。”母親拉著我的手,鄭重地放到了姐姐的手心裏。
“媽媽,您在說什麼,我們要一直在一起的。”姐姐又哭了,一下子撲到了母親的懷裏。
“昭娣,不哭。你已經十五歲了,是大孩子了。你們要記住,這輩子最愛的人隻能是自己。千萬不要愛一個男人勝過愛自己。也不要被男人的花言巧語所蒙蔽。更不要妄想依靠任何人。隻有靠自己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記住了嗎?”我傻傻地點了點頭,卻並不知道母親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