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人,出生在一個窮鄉僻壤裏,家徒四壁,祖祖輩輩都是農民,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這個小孩子每天要翻越一座大山才能到學校,他發誓,一定要飛出這座小村莊,把父母帶到大城市去生活。他把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了學習上,終於在高考時考了全縣第一,考上了一所全國重點大學。然而他卻成了全係裏最窮的學生之一,他不得不靠打工掙學費和生活費,在別人眼裏,他總是孤傲清高的,其實是因為自卑,他不得已披上了冰冷的外套,拒人於千裏之外。”魏凡低下了頭,神情落寞又蕭索。
“這個人是你對嗎?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我問。
“因為……因為你和其他人不一樣。你並沒有看不起我。我想和你成為真正的朋友。”魏凡的聲音越來越低,最終淹沒在嘈雜的音樂聲和尖叫聲中。
“魏凡,你錯了,是你把自己包裹了起來,像個刺蝟一樣渾身長滿了刺,讓人不敢靠近。我不敢保證沒有人看不起你,但我敢保證我、嘉慧、曼莎、猴子絕對都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如果你願意,我們都是你的朋友。”我拍著魏凡的肩膀,鄭重地說。
“那你為什麼不願意跟我走太近?”魏凡滿臉疑惑。
“因為我男朋友喜歡吃醋,他不喜歡我和漂亮男人在一起。”我沒有保留,如實講。
“有你這麼好的女朋友,你男朋友一定很幸福。”
“當然,他敢說不幸福,哈哈。再來一杯血瑪麗。”我仰頭,把杯中的雞尾酒一飲而盡。
我和魏凡很像,我何嚐不是包裹在自己的小世界裏,不願去理會外界的紛紛擾擾。隻是我比魏凡幸運,我有姐姐,為我遮風擋雨,供我上學;我有嘉慧、曼莎、瑾秋、猴子,在我不開心時可以隨意呼來喚去;我還有遠航,不過我現在卻不敢那麼肯定,以後我們是否會走在一起。我一直都是個悲觀主義者,從不敢幻想奇跡,我沒有瑾秋那麼有魄力,為了愛情可以不顧一切……
嘈雜的音樂暫時停止了,人們紛紛湧向了吧台,來尋找酒精的刺激。一時間,魏凡變得異常忙碌,瀟灑飄逸的動作外加俊冷的外表,引來了女人們陣陣的歡呼聲。
“昭楠,你怎麼不去跳舞啊,你看馮齊和曼莎,簡直就是舞池裏的國王和王後。真想不到馮齊也這麼厲害,真叫我刮目相看了呢。是吧,馮齊。”嘉惠向馮齊投去了佩服的目光。
“我就是瞎跳而已,談不上厲害。”馮齊很謙虛。
“昭楠,曼莎答應以後教我跳舞了呢,相信過不了多久,我也可以成為眾人羨慕的焦點啦。”嘉慧掩飾不住興奮和激動,習慣性的手舞足蹈起來。
“我在英國的時候課業不重,馮齊晚上喜歡去舞場裏跳跳,慢慢的我也就會了。我喜歡這種嗨翻天的氣氛,隻是仍不大習慣喝酒。”曼莎說。
“我與你正相反,喜歡喝酒卻不喜歡跳舞,我們正好互補。”
正說著,我的電話響了,是瑾秋,因為之前的嘈雜聲,我錯過了瑾秋好幾次的呼叫。
“昭楠,能過來一趟嗎?明天陪陪我好嗎?我難受。”聽聲音,瑾秋又喝酒了。
“好,我馬上過去,等我。”我放下電話,對嘉慧他們說:“瑾秋找我,我先走了,你們玩吧。”
“梅超風找你幹嘛啊?我們都畢業了,你又是跟她旅行又是叫她瑾秋的,幹嘛要跟她走那麼近。你忘了她是怎麼在班上羞辱我和猴子的啦?”嘉慧撅著嘴,埋怨著我。
“瑾秋沒你想象的那麼壞,她其實很脆弱,需要人陪,我是她唯一的朋友,當然要夠朋友啦,嘉慧,她也是關心你,想警告你別耽誤了學習,要不是這一招,你的成績也不會提高的那麼快,你就忘了上次的不愉快吧。”
“被羞辱的又不是你,你肯定不會有我感受深刻。她是我什麼人,讓我提高學習的方法有很多種,憑什麼要這麼羞辱我,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嘉慧高叫著,似乎高三的課堂上的羞辱就在眼前。
“嘉慧,別老那麼偏激,李老師也是對我們好,我們的事情鬧得全年級盡人皆知,最後還不是李老師幫我們壓下去的。她到最後不都沒有告訴我們的家長嗎?這麼久了,你也該放下了。”猴子勸說著。
“侯哲!你憑什麼這麼說我?你什麼意思啊?說我小心眼了?我長這麼大還沒有吃過這麼大的虧,在全班同學麵前丟臉,你忘了他們是怎麼笑話我們的了嗎?我討厭他們,更討厭梅超風!她敢叫我家長!要是她當時叫了我爸媽,我才不會讓她這麼好過!你們越說我越討厭她!總有一天,我也要當著眾人的麵好好羞辱羞辱她!你們誰勸也沒有用!”嘉慧說完,一下子擠到了吧台裏麵,招呼著魏凡調酒,不再理我們。嘉慧對瑾秋在全班對她的侮辱一直耿耿於懷,總想找機會報複瑾秋,我和猴子勸了多次也沒有用。嘉慧對不在意的人睚眥必報的性格總讓我們很是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