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1 / 2)

二零零八年的夏天,注定是不平靜的。曼莎和瑾秋忙著談戀愛,重色輕友是女人的天性。小婉回了杭州,聽說她的前男友從日本回來了,她需要他的一個回答。遠航似乎早已忘記了我們的一年之約。參加完全市的英語競賽後又全身心投入到了奧運會誌願者的工作中。盡管我們同在一個區,見麵的時間卻少之又少,算起來,這種日子已經維持了半年之久。

八月,在舉國歡慶的時候,邱欣瑤那邊也傳來了喜訊,她順利產下了一名男嬰。辛澤明卻推托怕影響嘉惠的心情,沒有舉辦任何的慶祝儀式。倒是邱欣瑤一心隻想著剛剛出生的辛非,反而冷落了嘉惠。嘉惠主動提出想去葵園看看,卻破天荒的沒有叫上猴子。

向日葵迎著灼熱的陽光燦爛地笑著,散發著迷人的光芒。空氣中到處飄滿了葵花的芳香。向日葵花落之時就是我們的一年之約到期之時,我不敢想象,自己會有怎樣的結局。午後的陽光像火爐般炙熱地烤著大地,嘉惠隻在葵海中略略坐了坐就躲進了農舍的空調房裏。少了猴子的嘉惠總有些提不起精神。也許是辛非的出生讓嘉惠有些慌亂。

“怎麼無精打采的?怎麼不叫上猴子一起來?”我問。

“昨天晚上,我變成真正的女人了。”

嘉惠不停地喝著水,來掩飾內心的慌亂。

“猴子主動的啊?行啊嘉惠,這不是你正想要的嗎?幹嘛不開心?後悔了?”我戳著嘉惠的小臉蛋,絲毫沒有察覺出嘉惠眼睛裏隱藏著的悲傷。

“不是他主動的。”

“啊?你主動的?”

“別那麼驚訝好不好。我主動就不行嗎?”

“可……可以。”

“如果我告訴你,昨天晚上,我是用自殺逼著猴子要了我呢。”

嘉慧頹廢地說。

“自殺?嘉惠,到底怎麼了?你別嚇我。”我一把抓著嘉惠的手不肯鬆開,害怕她會再次做出出格的舉動。

“我怎麼可能會真自殺。你跟遠航兩情相悅,是男人都會像遠航那般迫不及待,沒有人願意當和尚。免費的激情,哪個男人不想要?可兩年了,猴子連碰都不碰我,我清楚猴子對我的感情,可為什麼他就不願意要了我呢?可笑嗎?我竟然主動逼起了男人。”嘉惠苦笑著,一雙烏黑明亮的大眼睛裏噙滿了淚水。

“嘉惠……”我輕輕抱住了嘉惠,卻不知要如何安慰。

“是我主動追的猴子,是我主動要的他,一切都是我在主動,猴子永遠都是被動的。說猴子對我不好,那是不可能的。他總是什麼都聽我的,我讓他向左他絕不敢往右,可我總覺得裏麵帶著些隱隱的客氣。都說好追的女人不被男人重視,更何況是我死纏爛打的猴子。”

“嘉慧,猴子那麼愛你,肯定想的比你多些。你別想太多,給自己太多的壓力好不好。”我輕輕拭去了嘉慧臉頰上的淚水,卻拭不去嘉慧心中的傷痛。嘉慧是個單細胞,想事簡單,平時大大咧咧的,崇尚愛就要大聲講出來。可惜,猴子過於被動,卻忽略了嘉慧內心最深處的柔弱。

“昭楠,當初我還勸你別太在意遠航,不要老想著以後結婚的事情。真正到我自己身上,我卻做不到了。我想少愛些猴子了,可已經太遲了。”嘉惠緊緊地抱住我,全身顫抖著,從她靈魂深處壓抑了已久的情緒終於宣泄出來,一絲絲,一縷縷地艱難湧出,最終全部化成了汪洋的淚水,噴湧而出。

“嘉慧,你要相信猴子是愛你的,他的愛也許並不比你的少。隻是他不會表達而已。”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可是為什麼他不肯說出來?為什麼非要我逼著他呢?再怎麼說,我也是女生啊。”

有些時候,我們的隨意開始卻終不能隨意結束,要開始,終會付出代價。我是,瑾秋是,嘉惠也是。

猴子上大學後就徹底變了一個人,我們猜不透猴子到底在想些什麼。猴子憂鬱的眼神和隻有黑白顏色的水墨畫中無不透露著憂傷。可卻從沒聽到猴子有什麼傷心事。他的母親也好似一個美麗的神話,神秘無比。侯偉發達後,文菊就退出了眾人的視線,我們隻能從邱欣瑤等旁人那裏聽到,而他們也隻是道聽途說,從未見過文菊。

遠航說猴子喜歡我,我和嘉惠卻絲毫感覺不出;猴子接受了嘉惠的愛,卻一直被動;猴子寵嘉惠,卻感覺更似親人不似戀人;瑾秋接受了侯偉的表白,做了侯偉的女朋友,猴子也隻是苦笑幾日後依舊如常。我們的距離這麼近,又那麼遠,似乎總是隔著千山萬水,遙不可及。也難怪嘉惠會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