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萬拍了拍有些暈眩的額頭,然後從懷裏取出酒袋,小小的抿了一口,等到頭清醒些後,尋了塊較為表麵平坦的青石(石頭表麵長有青苔),在青石上坐了下來。
他看了看身上猶如乞丐裝的裝束,苦笑了一下,然後把左腿前懸掛的布條扯了下來,包在左臂被長有鋒利葉齒劃破的傷口上,這處傷口已經是第十五道了。而且這些傷口全部都是因為對環境的不了解所造成的。
鍾萬打坐了一會,內力在經脈內流轉不止,待到體力恢複了些,這才跳下青石,繼續趕路。這其實已經是鍾萬在離開馬幫一行人後的第十一次打坐了,道路的艱難出乎鍾萬的想象,本以為這山路雖然未經開發,但既然馬幫可以行走,那定然這自己單個的人也可以,可誰料馬幫之所以在無量山中橫行無忌,全依賴於坐下的雲南短腳馬,其效果堪比越野吉普。
不過幸好鍾萬身懷內力,趕路的速度雖然不如雲南馬,但好在身體經內力錘煉過視野開闊,又處於人一生中精氣神的頂峰階段,在耐力上遠超雲南馬,而且打坐對於恢複體力大有幫助。
—————————————————————————————————————又是一日過去了,鍾萬看了看即將下山的夕陽,心急如焚,五日的期限已經過去兩日了,可自己連無量劍派的大門還沒看到,這讓鍾萬焉能不急。
橘黃色的夕陽光芒照在無量山中的流動小溪上,鍾萬上前捧了一捧水,然後將一捧水淋在臉上。山中的溪水本是冰冷刺骨的,但由於這時還是夏日,在太陽光的照耀下,溪水竟然有點溫溫的,不過這些溫熱的溪水也足以讓鍾萬冷靜下來。
突然,前方的箭竹林傳來擦擦的聲音,鍾萬一愣,難道又是些滅絕動物麼?不料從箭竹林中出來的卻是兩個穿著麻衣,背上背著竹筐的苗人,那兩人顯然也沒想到自己休息的地方來了個生人。
二人對視一眼,左邊穿著灰色麻衣的突然上前幾步將右邊這個青色麻衣的苗人掩在身後,並朗聲道:“在下是普洱茶商馬五德茶莊的馬三,未知閣下是?”
鍾萬歎了口氣,的確,就現在自己這個形象,實在是很難被歸入好人的行列,鍾萬仇的長相,破破爛爛的衣衫,哎,不會被當作被追殺的流動人口吧?
他拱了拱手說:“在下是萬劫穀穀主鍾萬仇,無意中到此,還請見諒。”
他這番話,卻未能讓馬三二人放下戒心,須知在這時的大理,各苗之間戰亂不斷,死個把人根本沒什麼事,更何況於馬三二人隻是茶莊的奴仆,身份低微,即便是死了,也不會有人深究。
鍾萬見二人還是麵帶警戒,微微歎了口氣。他隻好厚著臉皮說:“不知二位可否將在下帶離無量山,在下對小孟嚐馬五德之名還是久仰的。”
馬三二人深知自家主人急公好義的性格,也不好拒絕,隻好點頭答應,鍾萬大喜之下連聲道謝。
待到走到二人身旁時,鍾萬猛地身形一滯,原來那灰色麻衣的馬三並不是為了保護青色麻衣的人撤退,而是為了讓他不引起自己注意力的裝配好竹筐中的吹箭。
鍾萬一愣,旋即後怕起來,這吹箭雖然威力沒有後世的那麼大,但還是能夠輕易穿透150頁的書,而且箭頭上還啐了劇毒,若是自己沒有提防之下,恐怕今天就要殞命於此了,鍾萬心中再一次堅定了得到淩波微步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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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萬看著眼前氣派規模都遠勝萬劫穀的茶莊,歎了口氣,不愧被稱作小孟嚐,人家付得起錢啊,作為茶馬古道上供應茶葉的巨擘,馬五德可謂是日進鬥金啊!
馬三二人先入莊通報,不過半刻,莊門打開,領先走出來一位員外式打扮的中年男子,身後跟著十幾個分成兩隊的執棍護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