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的晚宴看得出來楊雪嬈這位大夏皇帝相當重視,沿途的道路上都點上了無煙紅燭的燈籠,宮中因戰亂而損壞的建築已經被修葺一新,沿途上卻聞不到漆料的味道,隻有那一個個銅鼎中焚燒的香料味,司徒雷見到後頗為咋舌,這些香料的價值堪比黃金,看來光今晚的花銷恐怕得數十萬兩銀子都不止,皇家的生活的確奢靡。
一行人由宮中統領張暴親自帶領,直往炎陽殿而去,關於為何楊雪嬈棄鳳鳴殿而選擇正宮,羅成也不好說些什麼,不過才半月左右,這位強自登上皇位的女人就從悲痛之中恢複了過來,他該感到高興才是。
沿路左右無事,羅成閑話道:“張統領,不知新任的炎州都督是何人?”
張暴朝左右看了一下,湊上前低聲道:“陛下還沒作出決定,依在下看來,這個職位應由楊氏本家的子弟擔任,好跟我這個禁衛軍統領互相鉗製,這本就是為帝之道!”
羅成聞言驚異的看了對方一眼,想不到這大老粗才上位了沒多久,為官之道已經如火純青了,他隨即笑道:“那麼就非楊沐晨莫屬哩!”
張暴點了點頭,兩人相視一笑,朝著那大殿們步上了白玉石階。
今日楊雪嬈盛裝出席晚宴,一襲朱紅色的龍袍甚是惹眼,金冠流蘇掛滿了一樣大小的飽滿珍珠,讓羅成無法看清楚她的臉色,她整個人坐在龍椅之上似乎親和,又格外陌生,兩人彼此之間的距離隻有數十丈,羅成心中卻覺得其中的隔閡已有萬裏之遙。
楊雪嬈還是那個楊雪嬈,她看到羅成等人微微點頭,階下的姬靜雯熱情的迎了上來,將眾人紛紛引入座位,羅成一席乃是右邊最上首,足有六個配額,不過算上他本人卻有七位來客,好在連逍遙劍莊也有三個配額,就在其下首,看來皇帝想的還是相當周到的,隻是她沒料到羅成的其他兩個女人沒來……
羅成剛落座就發現對麵正是逐月府的座位,楊喆正舉著酒杯點頭示意,他趕忙舉杯回禮,對於這位曾經的三皇子,他心中還是非常愧疚的,隻歎陰差陽錯,形勢所迫之下,兩人之間不免有了些芥蒂,希望時間能撫平這一切吧,好在看對方的神情頗為輕鬆,看來這次的經曆讓其成長了不少。
羅成環顧左右似乎沒有發現楊嘯天那一脈的子弟,心中還在奇怪,卻發現楊喆下首的佩席到現在還空著,看來楊雪嬈在晚宴上肯定會有所任命,這席位便是留給楊沐晨的。
大殿之中數百人濟濟一堂,幾乎囊括了洛京所有的權貴,大家的涵養也相當不錯,偌大的空間內隻有嗡嗡細語之聲,看來這些既得利益者對現在的處境相當滿意。
羅成還在胡思亂想,背上卻被拍了一下,他回過頭去愕然道:“雷大哥,什麼事?”
司徒雷朝金殿上努了努嘴小聲道:“你看台階旁站著的侍女是不是很眼熟?”
羅成轉頭定睛一看,那略施粉黛的宮女分明就是楊一心那廝,隻是其身著女裝,他起先也沒注意,楊一心看到羅成投來的目光,眼神中滿是怨毒之色,好在這時銅鍾響了起來,禮樂官唱報道:“皇上有命,晚宴開始!”
羅成心中十分別扭,他想不出楊雪嬈為何要如此懲罰對方,所謂士可殺不可辱,如此對待一個男兒,還不如殺了他來的痛快,隻是大殿之上他也不好上前詢問,隻能等晚宴散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