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申林江、劉婷婷、王大海他們三個人坐火車去了安陽印染廠,一路上申林江不停在給劉婷婷講笑話,把劉婷婷逗的笑個不停。而王大海則靜靜地坐在座位上看著窗外的風景,深秋的田野裏看起來很美麗但又多了一絲憂傷的感覺,就像一位飽經風霜的老人在回憶著自己再也回不去了的青春年少。
兩個城市的距離其實沒有多遠,隻是綠皮火車跑的有點慢而已,不過對他們幾個來說快慢無所謂了,反正沒有半個月時間是回不去的。
到了他們的廠門口,申林江就打電話給這家印染廠的辦公室主任,王大海還沒有買手機,因為當時用手機的人非常少,再說年輕人工資比較低一般也舍不得錢去買。
一會兒這家印染廠出來幾個人,看了介紹信後就很熱情地把他們幾個接了進去,那個辦公室主任又打了電話,然後他們廠每個部門分別又過來一兩個人。這樣做主要是專業相似的人之間有話題,比較容易溝通。他們的辦公室主任也分別介紹了一下雙方,算是大家第一次見麵。
這家印染廠規模不算大,招待所也非常小,辦公室主任帶著一絲歉意說“現在廠裏效益也不太好,咱們就住廠裏的招待所吧,雖然簡陋了點,但在廠區內部活動的話比較方便一些,”。
王大海趕快表示感謝,對那個辦公室主任說“其實在廠裏的招待所感覺更親切一些,就像去朋友家做客,能被在家裏招待那才是最高的待遇,”。聽了王大海的話大夥哈哈大笑起來,都說“這個年輕人挺會說話的啊,”。
讓王大海想不到的是代表廠裏設備部門和自己交流的是一位中年婦女,大概四十來歲,瘦高個子,身材比較好,但表情看起來很嚴厲。這讓王大海心裏有點害怕,也不知道怎樣和她說話了。
申林江、劉婷婷他們倆分別和每個部門接待的人去現場學習了,就王大海站那裏不知道該幹什麼呢。因為那個中年婦女表情嚴肅地站在那裏打電話,也沒給他任何示意讓他幹什麼,畢竟來到人家廠裏了,再說到人家的地方也不敢隨便走動。
那個中年女人打完電話後就朝王大海擺了一下手,然後就往前走,王大海隻好跟在她後麵走,因為是第一次出差也不知道怎樣做才對。隻能看情況隨機應變了,隻要不鬧笑話被人家嘲笑就行。
那個女人帶著王大海進了車間輔房的樓梯,跟著她來到二樓,然後進了一間屋子,裏麵感覺比較簡陋,兩張辦公桌拚湊在一起,一張桌子上放著一台台式電腦,看著也比較破舊了。桌子一頭放著一摞圖紙和說明書之類的東西。
王大海也不知道怎麼稱呼她了,如果喊姨的話怕她嫌自己被喊老了,喊姐的話也怕說他沒禮貌。不過那個女人卻首先開口了,她說“隨便坐吧,搞設備的都這樣,辦公室裏太簡陋而且有點太亂,是不是看著非常別扭啊?”。
聽了她的話後,王大海趕快說“挺好的啊,做技術的都是這樣,那些科學家們的實驗室更亂,越亂的一般水平越高,”。
那個女人笑了一下就做了自我介紹“我在這個廠已經工作了二十年了,從紡織高等專科學校畢業後被分配到這裏,開始不想幹這活,沒想到竟然幹了半輩子。”。
接著她又問王大海“你這麼年輕已經是你們廠的設備科副科長了啊,很有發展潛力啊,”。
聽了她的話後王大海趕快解釋“我不是副科長,我隻是個電工而已,連個技術員也算不上,介紹信上隻是那樣寫的而已,我主要是來向你們學習的,”。
那個女的卻笑了,她說“你們廠負責設備的馮金生是我的學長,比我高一級,在學校時經常見他,平時咋咋呼呼的,天生的大嗓門,但說話得聲音又特別不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