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風的好奇心一向比較強烈,不然他也不會由一個“盜墓賊”轉變成一位大名鼎鼎的“考古冒險者”了。所以對於這個怪異的“山匪事件”,王風自然不會老老實實的鑽進床底下躲起來。
王風開門,卻發現房門竟然被春英小丫頭從外麵閂了起來,不由得又是一番苦笑。這種單薄的小房門豈能難得住王風?輕鬆的就卸下了半扇門板。
站在門前望去,小村子中央那片空地上,此刻正一片火把照的通亮,人影綽綽煞是熱鬧,卻又不聞廝殺,秩序井然。王風不由得又是一陣困惑,山匪光臨,卻顯得一片和諧,這算是怎麼回事兒?
王風好奇心徹底被釣了上來,借著村裏房屋樹木的陰影,悄悄的朝著村中央潛行過去。
到得近處,王風立身在一片矮牆下的陰影中,朝著空場中望去,卻見四匹馬上馱著四個大漢,旁邊還跟著十幾個手持火把的漢子,雄糾糾氣昂昂站在空場一側。而空場另一側則是兩百來位劉家窪的村民,當先幾位正是村裏最有威望的幾位老者。
看這架勢倒像是準備談判?嗬嗬,這個世界也算有趣,強盜竟然很講文明,不是見麵就殺就搶的野蠻行徑。
“劉老五,人都到齊了嗎?”山賊中一位騎在馬上的家夥叫道。
說話間村中那位最有威望的劉五爺顫巍巍的開口道:“全村人都在這兒了。張大寨主,今天你們這可不合規矩,往年都夏收祭奠後才來的,今年怎麼壞了規矩?”
那位騎馬壯漢大約就是張大寨主了,他應聲道:“哼,劉老五,今天來就是告訴你,以後咱這規矩要改改了。咱青峰寨現在換瓢把子了,現在是麻寨主當家。”他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馬群中間的一位大漢說道,“麻寨主的規矩就是什麼時候想收糧,就什麼時候收!”
劉五爺頓時氣急敗壞,一把白胡子吹得四下亂飄,嚷嚷道:“張大頭,你這不合規矩!”
“媽的,你個老棒槌,還反了不成?”張大寨主張大頭兩眼一瞪,叫道,“麻寨主說了,今年的糧加收一倍,馬上給我繳上來,不然的話……哼哼!”
這是山匪?這架勢怎麼看怎麼像是地主催糧,官府逼稅啊?莫不是這個世界還是無政府狀態不成?王風不由得一陣搖頭。
“你,你這是把我們往死路上逼啊!”劉五爺氣得渾身發抖,劉家窪的村民們也紛紛叫嚷起來,一些年輕力壯的忍不住就朝前麵擠,一副隨時準備開打的架勢。
張大頭瞥了一眼那位所謂的麻寨主,見老大臉色陰沉,不由得一陣心虛。要說張大頭乃是青峰寨的大當家,手下有十幾號兄弟,在這荒山野嶺的偏僻所在,官府也管不到,也懶得管,所以他在這方圓幾十裏那是響當當的山大王,小日子過的那叫一個舒心。
卻不想前不就有三個人打上門來,說是要接管山寨。張大頭豈願“讓賢”?說不得帶著一幫兄弟開打,卻不想自己十幾號人竟然打不過人家三個,眨眼功夫就被人家全部撂倒了,隻得乖乖的將寨主寶座讓了出來。
不過張大頭一點都不覺得委屈,要知道那三個人全都是真正的高手啊,特別是那個麻老大,一身玄功已達地階七品,眼看是有望進入天階的強者,能跟著人家做小弟,那是天大的福分。
於是青峰寨易主了,麻老大當了瓢把子,更是表現出十足的強悍姿態,聲稱做山賊就要有做山賊的覺悟,每年收那一點糧食夠幹啥?要當山賊就要狠,幹嘛跟那些山野屁民們討價還價定規矩?能多搶就多搶,能搶多少就搶多少,才是正理!
張大頭對這一點很有點腹誹,不過架不住老大威壓,說不得隻能聽令。不過張大頭也有幾分小聰明,他很清楚不按規矩,逼得過頭了,那些村野山夫造起反來豈不麻煩?說不得這第一刀應該尋個老實點的小村子開刀。
劉家窪無疑是一個很好的選擇,村民質樸——或者幹脆說老實懦弱,全村老少一共也不足二百人,滿打滿算壯勞力也不過是幾十個,自己這邊好歹也二十來人呢,手裏還有刀,更別說還有麻老大哥仨壓陣,就算真控製不住打起來也不用怕。
張大頭卻沒想到才提了一嘴“供奉”加一倍,這些家夥竟然就想擺開陣勢要鬧事了。麻老大臉色不好看,那其實是對咱張四寨主不滿意了啊。照說張大頭被人搶了金交椅,就隻能夾著尾巴走人的,麻老大開恩讓他留了下來,當起了四寨主,可如果這四寨主表現太差,連自己“治下”最小的一個村子都壓製不了的話,那豈不是讓老大小瞧了,轉手一巴掌把自己這個沒用的東西拍死也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