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赫野隨手把枕頭扔到沙發,站起身,“老頭子你就別瞎操心了。”
“那你到底見不見宋家孫女!那丫頭盤正條順性子溫柔,剛從哈佛進修回來,不比晚凝差,你先看看照片……”
刑赫野擺手:“沒興趣。”
“那你對什麼有興趣你說!”
刑嚴坤氣得捂心口,“就算是個男的,隻要能生,你也給老子帶回來!收收心!”
“看不出來,您老涉獵挺廣呢。”
所謂句句有回應,處處要氣人。
刑赫野抬腳往外走,聲音懶散,“放心,我不會讓親愛的大哥太過放鬆忘形的。”
他說著停住腳,回首兩指點點床頭櫃的抽屜。
“下次裝病急召我,記得先把屋裏透透風,一股子鹵辣味。”
刑嚴坤:“……”
個狗崽子!狗鼻子!
刑赫野出門剛走兩步,就遇上了抱著花相攜而來的謝晚凝和刑硯勤。
“阿野,你也來看爺爺?”刑硯勤含笑問。
他身形高挑,相貌和刑赫野有三分相似,輪廓周正,但沒有那種張揚刺目的精致銳利感,無論何時都穿著全套正裝,周身透著儒雅沉穩的氣質。
任誰見了,都會忍不住讚一聲“翩翩貴公子”。
不過,對上刑赫野時,總不奏效。
隻見刑赫野劍眉挑釁地微揚,薄唇勾起:“不然來看你?你挑一間躺躺,我一會兒端著花籃來。”
刑硯勤嘴角一僵,對刑赫野囂張不吝的態度,他總是吃不消。
站在他旁邊的謝晚凝,先開口了,“赫野,你別總亂說,怪不吉利的。”
她話裏責備,語氣卻透著自然熟稔的嗔怪,令刑硯勤心裏微突,他伸臂微攬住謝晚凝的腰。
刑赫野眼底冷意更沉,唇線扯起一點弧度。
“放心,大哥大嫂的訂婚宴上,我一定送點吉利的,別忘了給我發請柬。”
謝晚凝自被攬住腰就僵住了,刑赫野的話更令她臉色泛白。
她怔怔盯著刑赫野,想從他臉上看出一點異樣來。
哪怕是有一點醋意,一點在意,一點痛苦,她都能……
可刑赫野直接從兩人身邊走了過去,沒再分給半個眼神。
“晚凝?你不舒服?”
謝晚凝回過神了,對上刑硯勤關切湊近的視線。
她條件反射地微微撇開了頭,“沒什麼。”
刑硯勤裝作沒看見,摟著謝晚凝往前走,語氣無奈。
“走吧,赫野打小就是這個性子,我行我素,長不大。”
*
第二天清早,七點,老城區。
“小梨!”
“夏小梨!!趕緊把這桶魚殺了送到徐記,一大早總發什麼愣!”
熙攘的菜市場裏,張家魚檔前擠了不少買魚的人,王水枝忙得團團轉,扭頭一看夏小梨還傻站在那當棒槌,氣得直喊。
“喔,好的,我馬上。”
夏小梨猛地回過神來,連忙小跑過來拖半人高的藍色塑料大桶。
她本是要出門找工作的,卻被舅媽叫住到魚檔幫忙,她沒法拒絕,隻能在心裏先琢磨掙錢的事。
蹲到水池邊,熟練從桶裏撈出一條不斷撲騰的大魚,拿起木棍準備砸暈,口袋裏的手機快速震動響起來。
她一手摁住魚,一手脫下手套,在王水枝不虞的眼神中掏出手機。
是個陌生電話。
夏小梨做過的兼職很多,不時會有陌生電話打來找幹活的。
她手指一劃飛快接起,語氣禮貌:“您好,我是夏小梨。”
“在哪兒。”
一道極為好聽又蘊著不耐的男聲傳來。
打錯了?
夏小梨奇怪地看一眼手機。
下一秒,男人的聲音變得低沉危險:
“雪王,你該不會是拿了本少爺的錢跑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