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冤家路窄(1 / 3)

江濤不識陰陽相公黃珍芳來曆,隻覺得這家夥令人作嘔,絕非善類,心裏說不出的厭惡。緊了緊手中樹枝,暗將真力提增一倍;全神傾注,肅立而待。

陰陽相公黃珍芳緩步走到僅距江濤五尺處才停下來:“涮”他又抖開折扇,連連扇動不已,含笑斜睇問道:“小朋友,你真是江濤?”江濤哼了一聲,沒有回答。

黃珍芳又笑道:“小朋友,你幹嘛不說話呢?可是還在生氣?”

江濤冷冷道:“想動手就快,江某不屑跟無恥之徒交談。”

黃珍芳聽了這話,反而哈哈笑了起來,道:“喲!瞧你這副凶巴巴的勁兒,咱們素不相識,你怎麼就知道我是無恥之徒呢廣

江濤不禁怒目道:‘你究竟是來廢話的還是……”話未畢,忽然發覺陰陽相公那柄金骨折扇扇動得有些邪氣,連忙住口,暗中調息試運真氣。這一試,頓感胸腑翻騰欲吐,兩眼眩然發暈;麵前的陰陽相公黃珍芳也由一個人變成了許多模糊的人影。觸目所及,盡是那金色儒衫、大紅褲子和晃動的折扇。

江濤駭然大驚,忙不迭運功閉住呼吸,匆匆仰身疾退。身形甫動,陰陽相公黃珍芳‘涮”地收攏折扇,如影隨形欺身而上;扇柄閃電般探出,直指江濤前胸“將台”大穴,口裏陰笑道:“中了黃某人的‘子午迷魂香’還想走?那是做夢!”

江濤雖覺頭暈目眩,心裏還有幾分明白;用力一擺頭,強壓暈眩。手中枯枝一式“長虹射日”暴點而出,“噗”地一聲,正中黃珍芳左肩。可惜的是他內力已經渙散,枯枝點中黃珍芳,隻將他戳得踉蹌倒退幾步;不但未能傷到他,枯枝反而折斷了。

黃珍芳怔了片刻,才想到追趕下手。誰知剛欲舉步,耳中忽聞一聲陰測惻冷笑,白影閃晃,龜蛇二叟突然雙雙飛掠了過來。

蛇叟荊天鳴搶先一步攔住黃珍芳去路,冷冷道:“老二追人,這人妖交給我了。”話才出口,大袖猛揮,一股強勁罡風已向黃珍芳迎麵卷到;龜叟應了一聲,身形沾地即起,徑自向江濤追去。

黃珍芳連換三次步法,才將荊天鳴掌力卸開,尖叫道:“二位,這是什麼意思?”

蛇叟荊天鳴冷哼道:“沒有什麼意思,人是咱們的,誰也別想插手。”

黃珍芳目光流轉,吃吃笑道:“好啊!原來二位存心過河拆橋,小弟上當了!”

蛇叟剛得意地應了一聲:“好說”冷不妨黃珍芳竟一矮身子,左手撐地,全身陀螺般急轉;業已迅捷無比地連環踢出三腿。

大凡一個身材瘦高的人,下盤多半虛浮。蛇叟荊天鳴自然也不例外,何況他也沒有想到陰陽相公黃珍芳發動得這樣快;心頭微驚,一展雙臂,急忙向上拔起。黃珍芳正在逼他向上躍避,說時遲;那時快!左掌一用力,從荊天鳴胯下穿過;右手折扇一指,“卡崩”一身輕響,扇桶上一縷藍光飛射而出。

蛇叟人未落地,失聲低喝道:“老二留神暗器!

這時候,龜叟胡坤山正追上江濤,堪堪將要得手;雖然聽見蛇叟喝聲,卻舍不得放棄擒人的機會;腳下半轉,左手原式不變扣向江濤肩頭,右手順勢反臂拍出一掌。不料掌力未發,突然覺得右後肩“掛膀”穴上一麻;就像被螞蟻咬了一下,渾身力道頓失,一股寒氣霎時蔓延到脊心。龜叟身不由己打了個寒供,兩腳發軟,搖搖欲倒。江濤神誌已漸混亂,奮力一拳,將龜叟胡坤山打翻在地上;趁機脫逃,急急逃進了那片樹林。

樹林十分茂密,枝葉紛歧錯亂。江濤鑽進樹林,跌跌撞撞信足狂奔;不是撞著樹幹,就是被樹根絆倒。但他跌倒了又爬起來,仍然狂奔不已。初時,猶能聽見身後傳來一陣陣呼喝咆哮,到後來什麼也聽不見了。隻覺得林中陰森沉寂,鬼影幢幢;使人分不出東西南北,也看不出白天或是黑夜。江濤一味埋頭疾奔,直到筋疲力竭;腳下忽然踏著一片軟綿綿泥地,一跤摔倒,就此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當他從迷茫中醒過來,才發覺自己正躺在一窪水塘裏;渾身上下,滿布汙泥臭水,而水塘卻距一條小河不遠。仰望天空,繁星如沙,時間已是深夜了。

江濤掙紮著站起身子。說也奇怪,心裏竟不再有嘔吐的感覺,神誌也較前清朗不知是迷香藥性已消失?還是被泥水浸了半夜,解去了藥力?

他定了定神,舉步走到小河畔,掬水洗淨手臉。看看身上衣衫已經汙臭不堪,暗想此時既在深夜,附近又沒有人居住,不如把髒衣服脫下來,趁機洗滌一下。想著,又仔細觀察一遍,確定附近荒無人居,於是沿溪而行。尋了一處比較僻靜隱密的地方,脫下衣褲,脫灌幹淨,擰平攤在溪邊一塊大石上;自己卻赤條條坐在石邊調息,等待夜風將濕衣吹幹再穿。

運功一遍,體力略見恢複。江濤仰望著天際繁星,忽然興起無限感慨。此情此景,使他不期聯想到從前在家門前溪中摸泥鰍的日子。那時候,心如白紙,終日嬉戲遊樂;何曾想到有一天會置身武林紛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