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劍穗飄香(1 / 3)

江濤笑意盎然,卻用誠摯凝重的語聲說道:“齊老前輩,二十年蹈光養晦,隱世靜修,應該已經看透限險世情了。孽海無邊,失足易,抽身難!何苦又受蠱惑,再染血腥殺孽呢?”

齊秉南定了定神,竟未體會到這番語重心長的誡勉之意,冷哼道:“小輩不要仗著區區身法,就以為老夫耐何不了你,再接這招‘鬼王爪’試試!?”說著,左手一提,腳下疾跨兩步;揚手一抓,徑向江濤下盤探到。

他驚於江濤身法怪異,再度出手已暗蓄真力。隻見他五個枯柴似的手指不住顫抖,指尖競泛起一陣淡淡的黑霧;相距一尺以外,勁力已透指射出。

江濤笑容一斂,倒踩奇門,一晃肩,人影已遝!齊秉南早料到他會閃避,猛然吐氣開聲,左臂連振;由左至右,一連發出三抓。刹那間,黑霧彌漫,暗勁橫流;方圓半丈之內,沙塵飛卷,草屑四射!

江濤沒想到齊秉南功力如此精湛!連換三次方位,仍然未能脫出“鬼王爪”籠罩之下。

逼得一聲大喝,力貫右臂,駢指暴點而出。“赤陽指”後發先至!穿透黑霧,激射齊秉南右肩。

齊秉南大驚失色,忙不迭挽力護身,急求自保!虧他應變得快,江濤也因倉卒發指,未盡全力;指風破空射至,“睜”地一聲脆鳴,正擊中金刀刀身。齊秉南踉蹌退出四、五步,低頭一看,金刀赫然竟被射穿了黃豆般大一個洞孔。

江濤沉聲道:“在下敬重你早有向善之心,甘年來未造殺孽;你該知難而退了。”

齊秉南氣喘籲籲,怒目道:“你傷我愛女,毀我兵刃;此仇此恨,怎能罷休……”

江濤道:“老前輩錯了!受傷可以治愈,刀毀可以再鑄;但誤交惡友,招致喪妻毀家的大禍,卻是永遠也彌補不了的。二十年前所受惡友的害還不夠嗎?豈可一錯再錯,又蹈覆轍?”

齊秉南聽得機伶伶打個寒噤,怒火頓消,顫聲問道:“你……怎知老夫當年恨事?”

江濤道:“在下不但知道當年之事,更知道毒手屠夫王儒通的下落!”

齊秉南猛然一震,脫口道:“此話當真?”

江濤正色道:“不過,王儒通靠山勢大,憑一己之力,絕難報得血仇。在下此時不能說出他的藏身之處,這是替老前輩著想,希望前輩不必追問。隱忍待時,自有報仇雪恨的一天。

齊秉南切齒作聲道:“老夫已經隱忍了二十年”

江濤道:“二十年尚且忍耐了,何不能再忍幾天?坦誠奉告一句,唯有忍,才有報仇的希望。‘擎開七式’劍譜曠世絕學,在下譯書時絕未私藏。前輩若能恃以研授令媛,對將來報複血仇定有稗益。區區微忱,前輩務請三思。”說罷,從懷中取出一冊劍譜,交給了齊秉南。

齊秉南滿臉激動之色,怔立片刻,忽然一頓足,調頭如飛而去……

江濤望著他漸漸消失的背影,不禁由衷頷首微笑,整了整衣衫,也昂然轉身向曠野中行去。行未多遠,突聞身後嬌呼道:“公子留步!”一名黃衣少女已掠身追到。

江濤反身笑道:“在下情急脫身,冒昧擲了一隻死老鼠,難道姑娘真要追究見責嗎?”

黃衣少女含笑道:“本來是該追究的,但咱們小姐已經寬諒不罪了。隻請公子稍留片刻,小姐有話要問問你。”

江濤皺眉道:“在下並不認識你們小姐,何況那七個人都是在下的冤家對頭,被他們發覺,在下就脫不了身啦!

黃衣少女掩口笑道:“公子何必自謙呢?憑適才身手,再加七個也攔不住公子。”

江濤忙道:“話不是這麼說,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擋不住人多。在下如能脫身,也就不必用死老鼠借重各位姑娘出手相助了。”

黃衣少女道:“就算是吧!公子借重過咱們,總該去見見救命恩人呀!

江濤見她口齒伶俐,不便峻拒,於是點頭道:“既然如此,在下就去拜謝援手大恩吧!”

那黃衣少女領著江濤回到暖轎前,果然立被龜蛇二叟和羅氏五虎發覺。

群邪扭頭四顧,不見“鬼手金刀”齊秉南,隻當已被江濤殺害。頓時暴發凶性,厲吼連聲,紛紛施展重手。龜蛇二叟更解下了“毒龍帶”,當先開路,撲向暖轎。八名少女攔截不住,被逼得步步後退。

四名護轎黃衣少女一齊拔劍出鞘,正欲出手;突然,暖轎中傳出一聲無限嬌慵的輕咳,緩緩道:“牡丹,叫丫頭們撤回陣劍,讓我看看是些什麼桀騖不馴的東西!

黃衣少女低聲道:“不過是幾個幺麼小醜,婢子們盡夠應付。小姐千金之軀……”

暖轎中截口道:“傳我的話,撤回陣劍。”語聲雖然嬌慵,卻隱隱具有懾人威儀。

那名叫牡丹的黃衣少女不敢違拗,隻得向其餘三名同伴使了個眼色。四人橫劍分立轎前,然後高聲道:“小姐吩咐,紅藍四象劍陣一齊撤回!”正在遂步後退的八名少女各自虛晃一劍,旋身倒縱,一齊掠回暖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