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麵行者挾怒出手,一鏟落空;猛力一帶鏟尾,揮鏟橫掃。第二招才使出一半,攀覺銀光耀眼,再想閃避,已經來不及了。
兩人乍合又分,隻聽虎麵行者一聲慘叫,她了方便鏟,路踉跌出七八步:“砰”地摔倒,四肢一陣抽搐,登時氣絕。七枚長針一支不漏,正分別插在虎麵行者雙眼、雙肩和咽喉要害上。
血魔岑泰存心以殺立威,照麵之間擊斃了虎麵行者;雖然震住了天心教其餘高手,卻沒料到反予黑白雙妖可乘之機。原來雙妖一直隱忍未動,全因憚忌血魔的“閻羅七針”;這時見他七針一並出手,那肯放過這一瞬良機?夫妻倆一聲不響,各擺兵刃,趁隙疾撲而上。
藍明詩懷恨適才險些傷在飛針下的舊仇,一出手便是煞招頻施,不容血魔岑泰有抽空取針的時間。劉香琴更是雙劍翻飛,緊攻不輟,劍峰片刻不離血魔近身。岑泰空手應戰兩人,不免稍落下風。隻氣得怪叫連聲,全力展開“血影身法”,竄躍騰挪,卻無法擺脫雙妖圍攻。
“笑麵無常”屠開方見機不可失,急忙低聲對雪姑道:“姑娘,該下手了。”
雪姑揚手道:“三位護法語監視血魔和雙妖,道長助本座對付顏光甫,芙蓉等三婢隨時應援並防外敵。”分配完畢,正要發動,水潭中忽然出現奇景……
這時,天剛入夜。那深不可測的水潭中央,墓地湧起一片顫動的光華;映得整個水潭彩霞繽紛,燦爛奪目。就像是一朵奇異的花蕊,由潭心血四周展開;一層層,一圈圈;生生不已,綿綿不輟。
天心教群雄頓被水中奇景所吸,人人屏息凝注,忘了出手;甚至正在激戰中的血魔岑泰和黑白雙妖,也各自撤招躍退,停止了惡鬥。顏光甫更是心喜欲狂,兩手緊握長藤,急急向上收扯。
潭中光華迅速地上升,不消片刻,萬道毫光倏忽一聚。水花翻處,大牛從水裏冒了出來。隻見他喜孜孜高舉著右手,手上一紅一白兩道光芒伸縮跳動,正是兩柄奇形古劍。
寶劍無鞘,故而鋒毫畢現,耀眼奪目;劍桶上滿嵌珍珠翡翠,故而泛起無數燦爛彩光,直令人心懾神曳,不可逼視。正是:多日風傳,一日獲得證實,懷玉深潭藏劍,果然出世了。
顏光南眼中碧光暴射,伸出顫抖的手,向大牛連招;一麵沉聲叫道:“好徒弟,快把劍交給師父……”潭邊群雄盡被這句話驚覺,雙妖同聲厲嘯,立即飛身向係藤大樹下撲了過去。
雪姑纖手一揮,嬌呼:一動手!”刹那間,人影紛亂,叱喝四起。天心教和黑白雙妖目的相同,都想一舉搶先控製住係藤那棵大樹。因為大牛尚在水潭中,勢非借長藤攀沿登岸不可;誰能控製那根長藤,誰就等於控製了大牛,才有希望奪獲神劍。
顏光甫叫道:“岑兄,務必抵擋一下。隻須片刻,絕世神劍就是你我的了……”
血魔岑泰厲吼道:“顏老哥請快取封,阻敵之事,有我岑某人。”喝聲未畢,振臂連揚,灑出大篷淬毒閻羅針。
天心教中古月道人和天南三鬼都識得閻羅七針的厲害,連忙各自發掌護身;前撲之勢,頓時一窒。黑白雙妖更是早有準備,劍扇交舞,仰身又退了回去。
血魔岑泰一連發出兩把閻羅針,雖然未曾傷到人,總算把近十名武林高手逼退。但當他再度探手入懷,一摸之下,才發覺囊中閻羅針已經隻餘兩支了。他因自恃飛針百發百中,一向隨身所帶毒針不逾二十支;初未料到一日之內竟會連續遭遇這麼多勁敵,以致囊中毒針幾乎耗盡。
扣著那最後兩支毒針,血魔岑泰不禁泛起寒意。這兩支毒針還要準備對付顏光甫毀約,此時無論如何不能再浪費了。於是,心一橫,放下了毒針,空手從革囊抽回;功凝臂肘,橫掌待敵。
黑心秀士藍明詩何等眼尖,早從血魔神情變化,推測他囊中閻羅針必已告罄:“唰”地抖開折扇,和白骨夫人劉香琴重又飛撲過來。雙妖一退又進,前後僅隻瞬間工夫,天心教自然不甘落後,呼喝連聲,也紛紛蜂擁而上。這一來,血魔岑泰孤掌難鳴,立陷險境。
顏光束瞧見,不僅不憂,反而暗自竊喜;隻要盡快從大牛手中取得神劍,現在正是千載難逢的脫身機會。趁血魔岑泰獨臂苦戰之際,顏光甫屈膝俯跪潭邊,把手伸得長長的,向大牛叫道:“好徒弟,快!快把寶劍遞給師父!”
大牛一手掣劍,一手拉著長藤,驚愕地問道:“師父,他們都是幹啥的?為什麼八九個打一個?”
顏光甫焦急地道:“你別多問,快把寶劍給我……”
大牛搖頭道:“可是,俺空不出手,動不了。這鬼潭水急得很!”
顏光甫連忙拉動長藤,將大牛拖近岸邊。大牛距岸漸近,伸出左手叫道:“師父,拉俺一把,俺實在沒力氣了。”顏光甫隻好探手讓他握住。萬不料大牛忽然用力一扯,竟將顏光甫扯落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