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石室異僧(1 / 3)

鐵臂他猿姚健星躬身問道:“少主人何出此言?”

江濤黯然長歎一聲,卻沒有回答,隻順手將布巾遞給了他。姚健星急急展開布巾,隻見巾上寫道:“天湖一別,懸念良深。昨夜目睹玄功有成,故人無恙,經年杞憂方始釋然也。

世情變幻,人海滄桑。餘以衰邁之年,含愧天湖,屈誌從賊,腆靦偷生,何顏重晤故人?然屈辱已成,熱血難抑;耿耿於胸,因不能無言。係在舊識,曾共患難,明達如君,當不我棄耶!

武林浩劫難弭,天心猖獗,方興未艾;而正道高人,非降即隱。其間詭譎,非片言可敘。合江湖恩怨糾纏,是非混淆,情孽叢生,敵友難辨。雖激憤而切齒,實投鼠而忌器。縱神劍在握,玄功絕世,困於桎梏,惟一歎而罷。此所以古月變節,雷神退隱,魔長道消,妖氛彌漫。究其根源,無他,皆緣梅劍虹一人而已。

梅劍虹身世堪憐,負血海深仇;集人世辛酸,懵懂而生,迷惆而活。其謎樣家世,餘不忍卒言。他回江湖相逢,務希善待。侯彼身世大白之日,方是天心教破敗之時,切盼懍惕牢記此語。

師侄大牛天性純孝,渾金璞玉,惜未琢磨。餘飄泊無定,今後混跡草莽,恐不複再現武林。特命馳書送糧,企使追隨左右。倘能蒙君提攜,入天龍門戶;異日祛魔衛道,亦堪充一臂助耳。

君獲奇緣,又得神劍顯輔;仗劍江湖,前程未可限量。然須廣增俠譽,普結同道,先曆艱困,方可勵誌淬強,振衰起敞。大丈夫揚名聲,顯師門,當以豪義為主,並非僅憑玄功神劍。半山石穴中另具奇景,願君攜劍一探,或有所遇。臨別不勝依依,草就此巾,預祝成功。”

市巾上字跡既小又密,姚健星一口氣看完,雙手將布巾交還江濤,惑然道:“平麵神丐一向以剛烈著稱,但這布巾上所言,卻嫌含混不清。難道他和那梅劍虹之間,有什麼特殊關係?”

江濤尋思半晌,也不得要領,沉吟道:“記得從前在天湖認識朱老前輩時,他尚未改火爆性格,一心混入天湖要找古月道長的晦氣;可是,後來他忽然歸順了天心教,提任總教首席護法。如今信中又為古月道長變節之事解釋,並且說都是為梅劍虹一人而起。叫人越想越糊塗,猜不透其中原因。”

周青青道:“事情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既然猜不透,就留待將來再說好了。”

江濤歎道:“我閉居石室一年,苦練本門武功。隻說返回中原,就可以破解一年前在天湖所懷各種謎團了;不想昨日與朱老前輩匆匆一麵,未及細敘。現在連他也飄然引去,這些啞謎,隻怕永遠也猜不透了。”

鐵臂他猿姚健星含笑安慰道:“十三奇中正道高人為了那位梅劍虹,非降即隱,似乎都不願與天心教作對。咱們隻要找到梅劍虹,就不難獲知其間隱衷。”

江濤苦笑著搖搖頭道:“他連自己的身世來曆都不明白,那裏會知道隱衷所在!”說到梅劍虹,使他不期而然又想到情深似海的小燕兒。一聲唱歎,站起身來,道:“無論如何,朱老前輩總算脫身離開了天湖。咱們還是暫時放開天心教的事,且照信上所示,探一探這石穴內究竟有什麼奇景吧!”

獨眼神魔周剛連忙低聲道:“此洞深不可測,或許蘊藏著凶險。少主人身為掌門之尊,不宜涉險輕人;老朽願代少主人入洞一探。”

江濤道:“老前輩匆須過慮,縱有些凶險,我也能夠應付。”

姚健星接道:“少主人果有興致,我等就隨侍一同前去。”

江濤擺手道:“這卻不必。此地仍在懷玉山,須防有人闖來。兩位老前輩如若不放心,叫青兒隨我同去好了。”

周青青欣然道:“爺爺,您老人家放心,有我隨少主人去,包準萬無一失……”

獨眼神魔臉色一沉,喝道:“丫頭且慢誇口,隨傳少主若有差池,你也別想活了。”

姚健星笑道:“青兒熟稔本門武功,足堪護衛少主人安全。

但為謹慎起見,少主人進入石穴查探,最好不要超過一個時辰,以免我等懸慮。”

老少五人席地而坐,各用了些幹糧山泉。周剛和姚健星把兩柄無鞘古劍都交給周青青,又細細叮囑一番,才上她陪同江濤魚貫進入石穴。

那石穴外窄內寬,進入洞口,是一間山壁整齊的石室;江濤等四人昨夜便在這間石室中安歇。但靠近底壁,有一塊方石掩蔽著另一個低矮的黝黑洞門,才是通往絕峰對壁的途徑;江濤等人卻沒有試探過。

周剛移開方石,讓江濤和周青青躬身進入矮門,自己便與姚健星雙雙盤膝躍坐在門側守護;大牛則在石室外擔任了望。

石室內一片漆黑,伸手不辨五指,所幸門內並不太低,尚可挺直舉步。江濤和周青青剛直起腰來舒了一口氣,突然發覺這兒與外間石室雖僅一門之隔,氣溫競相差極大人在石室中尚有暖意;一人洞門,立感陰寒刺骨,仿佛速然踏進冰天雪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