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過了六天。“梅記老店”,一點也沒有改變,每天同樣開門營業,同樣由那位孫掌櫃掌理店務。所不同的是,除了孫掌櫃之外,櫃台裏多了一位獨腳老人“幫忙”照應生意。
還有一點不同,那就是“梅記老店”,已經不再“門前冷落車馬稀”了。
自從江濤宣布“接管”梅記老店,這六天之內,各路來的“客人”真不少。但,不論他們是來自“天湖”,或是來自’分壇”;也不論單人獨騎,或是三五同行,反正一進“梅記老店”,就命中注定該享幾天“清福”。
首先,由孫掌櫃帶到西院上房“談話”;接著,便一個個乖乖繳出號牌信物,被“招待”到客房去“休息”。也許是這些哥兒們都太勞累疲倦了,人人“睡癌”奇大!一進客房,莫不倒頭大睡。除了按時由江濤“召集”用飯,竟是打雷也打不醒!
這一天清晨,店門剛開不久,一陣蹄聲入耳,店外又來了四人四騎。
四匹馬才抵店門,櫃台裏的獨腿老人穆忠已驚喜地迎上門來,拱手招呼道:“姚兄此時才到?”當先落馬的瘦老人,正是鐵臂仙猿姚健星;其餘三騎,是兩位麵如嬰兒、身不滿五尺的童男女,和一位白淨中年文土。
姚健星搶先一步,跨進店來,低聲問道:“少主人呢!”
穆忠道:“少主剛回來一會,現在上房行功。”
姚健星用手一指身後,道:“速報少主,就說鄙陽湖小鼇山藍大俠伉儷,親率‘踏波無影’蕭寨主來拜。”穆忠一驚,連忙恭迎黑白雙妖和蕭南鬆入店,一麵命人飛報江濤。
不消片刻,江濤親自迎出前廳,含笑拱手道:“怎敢勞動二位老前輩和蕭寨主!”
黑心秀士藍明詩笑道:“咱們早訂前約,但有所需,隻要老弟一紙相召,便是遠在千裏,咱們夫妻也要趕來。何況這場熱鬧,久在念中,老弟怎能不教咱們湊人數!”
白骨夫人劉香琴也笑道:“說真格的,咱們動身以前,已經替你闖了幾場禍,現在你不讓咱們參與也不行了。”
江濤連聲道謝,肅客進入西院上房。禮畢落坐,又謙謝道:“晚輩托姚老前輩致意,原擬調借貴寨十名精熟水性弟子,已足感盛情了;想不到竟勞動二位和蕭寨主親臨,晚輩問心何安?”
劉香琴搖手道:“這些客套話最好免了。咱們知道你此番大舉,誌在破滅天湖。若須精通水性的幫手,蕭寨主足堪佐助;另外,十名水性較佳弟子也已帶來。我怕人多目標太大,吩咐他們在城外候令。該怎麼幹,老弟你看著辦。總之一句話,這場熱鬧咱們夫妻趕定了,你攆咱們也攆不走的。”
江濤大笑起身,一麵為隨行眾人引介,一麵吩咐備酒為雙妖洗塵。
三巡酒過,藍明詩停杯問道:“久聞天湖奇險難入,老弟,你究竟有成算沒有?”
江濤微笑道:“近日來,晚輩曾多方探詢天湖風情,也暗中去天湖附近勘查形勢。如今問題不在怎樣進入天湖,而在如何才能安全無險;更須先絕對方退路,期能一戰成功,不使首惡漏網。”
劉香琴訝道:“難道你已經有進人天湖的妙計了麼?”
江濤沉吟道:“妙計雖然未必,但晚輩對於如何進入天湖,早有幾項腹案。相信履險如夷,並非難事。”
劉香琴興味盎然地道:“果真麼?你且說來聽聽。”
江濤道:“天湖隱匿群山之中,四麵峭壁,奇險難登。表麵看起來,除了前山一條甫道,似乎別無通路。但據晚輩從前在天湖觀測,那後山卻有一道飛暴,由山頂注入湖中,長年水勢不竭。然而,天湖中積水卻未見增漲。是以猜想那山凹中,必有泄水的孔道;隻要找到那孔道,也就等於得到一條入山之路7。
藍明詩鼓掌道:“這分析大有道理。不過,那地水孔道可能隱密難尋,也可能險阻難行;這一點,老弟可曾想到?”
江濤點頭道:“水道由上而下,險阻難行是意料中事。至於隱密,倒不見得。既有水源,必有去處;如果沿河而尋,一定能夠找到的。”
劉香琴笑問:“你調用十名水性好的弟子,目的就在探查泄水孔道麼?”
江濤道:“正是。但晚輩也顧慮到排泄湖水之處,可能無法使用;所以又想了另一個比較冒險的方法隻是現在尚有難行之處,恐怕不能付諸行動。”
劉香琴忙問:“你先說說,那是什麼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