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跑快點,你父親就跟在武安君後麵,看到的人回來說威武極了!”

“娘,等等我,等等升兒,升兒也要看父親。”

“好。但人實在太多,娘先在前麵占個好位置等升兒。”

一位母親滿臉驕傲和紅光,唇角止不住地上揚,對丈夫的期盼表露無遺,邊往西大街望去,邊對自家孩子揚手呐喊,隨著越來越多人往前擠,那位母親急了,執起深衣兩邊插入人群,唯恐見不到久違的夫君,而她的孩子,一個六七歲的男孩,頭上兩隻羊角辮子,雙肩起伏,微微喘氣,焦急地抬起腳步想盡快跟上快要沒入人群的母親。

“娘,等等升兒。”

此時,一輛馬車係著兩匹鐵青色的馬,八條結實有力的馬腿噠噠噠地踏踐沙地,留下一堆淩亂的馬蹄印子、車轍以及更細碎的沙子,看見的人都為之心驚,而馬車正橫穿街口,下一刻就要撞上一心尋找母親的男孩……

“等一下……”

話音未落,雨心毫不猶豫地衝過去,摟著男孩,卻在轉身之際全身魂兒都嚇飛了,沒頂的駭然教她移動不了半分,她想跑開,心中有個聲音呼喊她,可那不聽使喚的雙腳釘住地麵,此刻的她仿佛一尊被施了魔法的泥塑人像,僵住了。極度的恐慌下,她極力瞠目,抓著男孩的雙肩,將他死死護在腰側。

一秒、兩秒、三秒……,預期的撞擊沒有發生,周邊的人群依舊被武安君的隊伍吸引。

如果她的思緒依舊清晰,相信她會在心中默念以及能理解這個離奇的現狀。而她的腦容量隻夠存入一個馬臉,不,是兩個馬臉。她深深地盯著雙馬如胡桃般大的黑眼,兩雙距離她不到半臂遠的黑眼,她好像在馬眼中看到自己驚呆的模樣,相當可笑,令人發噱!

其中一個長長的馬臉蹭了蹭她蒼白的臉頰,雨心極慢地側頭,發現屏住的呼吸恢複過來了,血液再次泵進心髒,停滯的思想一下子活過來了,剛才的一幕幕:馬車過來,時間仿佛凝住,馬車速度驟減,在沒有任何破空的嘶鳴下,馬車停下來,一切都是那麼的順其自然,穩穩當當的,好像即使沒有她的出現,馬車依舊如現在一樣安靜地停下來。

“咦,怎麼有人在前麵?”

看,原來人家本來就打算停在這裏,而她與男孩的存在隻是幫忙霸占車位罷了。

“武山撞人了?”車廂內男子的嗓音如深山溪泉,很輕,卻相當悅耳,輕易鑽入人心。

“武山去看看。”跳下車,正確的說是飛下車,武山瞧著一大一小的兩人,口張開一個大大的圓形。

隻見大的那位正親熱地與兩馬互碰臉頰,不,是兩馬愛憐地碰觸“他”失色的臉龐,“他”舉高雙手,輕拍馬脖子,而兩馬竟然明白對方意思,停止了,隨後“他”安慰了小男孩幾句,小男孩點點頭,擦擦一張快哭的臉,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