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雨心駕著小毛回北市,現在她專挑偏僻小路行走,免得遇上趙意,離酒肆還有一段距離便看見袁芳站在店外,不時往周邊看一看,像在等人。
“籲……”雨心將馬車停在四季門口,拴在樹上。袁芳立馬走前,挽著雨心的手臂,將她拖到一邊,張嘴卻說不出一個字,好像有難言之隱。
“芳兒怎麼了?”這欲言又止的表情應該不是針對她的,而袁芳露出羞澀的女兒態,肯定有事了。
半晌,袁芳眨眨眼,害羞道:“昨天,媒人來家裏,向阿娘推薦一名男子,叫石匡,說他人品好,又孝順父母,家中也是打鐵的。阿娘和阿父對這男子都非常滿意,或許有意促成芳兒和石匡的婚事。所以,芳兒想……想……”
“芳兒想去見見石匡,對不對?”雨心已猜到袁芳的心思,見袁芳猛點頭,並以期待的眼神看著自己,好像怕她拒絕,雨心笑了,爽快回答:“好呀!”
“真的,太好了!”袁芳興奮地搖晃雨心的手臂問。
咳咳……,雨心抽回手臂,好笑道:“芳兒,現在小白是男子,在大庭廣眾之下,你抱著我的手臂,不是太好吧!”她也是為袁芳著想,雖說現在提倡男女自由戀愛,但女子的名聲是非常重要的,隨時會影響她們的婚姻。
“啊!”袁芳如被火燙著般縮手,惹得後者掩嘴偷笑。瞪對方一眼,袁芳氣惱道:“不許笑。我打算明天去看看,小白記得明天之約。”
“諾!”雨心拱手一拜,樣子嚴肅認真,仿佛將袁芳當做權貴般尊敬。袁芳被雨心的裝模作樣逗笑了,跺一下腳,啐道:“不正經!”
“哪有!”冤枉!她可是非常誠懇地給出承諾,怎落個“不正經”的汙名。
不理會雨心的冤屈,袁芳再三提醒明天之約,便離開了。雨心走回酒肆,顧燕探頭看看走遠的袁芳,問袁芳找雨心的原因,還說袁芳已經等了大半個上午,為的就是盼雨心回來。在外人看來,袁芳那真叫望眼欲穿啊!
“明天芳兒想讓小白陪她去看一個人,說是媒人推介的一個不錯的男子。”雨心走向後室。
“娘,”美娥及時跳出來,“美娥想上馮岩家,聽說他買了十隻兔子,美娥想去看看!”說完,美娥懇求的眼神落在雨心身上而不是自己的娘。
“哎呀,兔子,好呀!”雨心接到美娥的眼色,大聲讚歎,然後提議,“姐就讓美娥去吧!馮家不遠呢!”
顧燕想不出反駁的理由,終頷首同意。得了娘的準許,美娥高興地蹦蹦跳跳跑出去,連自家的娘都忘了。
顧燕走到門口,馬上被雨心拉回來。雨心挽著顧燕的手臂,勸道:“姐,別擔心,看看兔子,不會出事的,你放心!”她明白顧燕對美娥的管束全是為了將來美娥能嫁個好人家,可這麼小的年紀就受到束縛,對小孩成長不好!她認為。
美娥已經不見蹤影,顧燕也無奈,忽地,想到雨心的話,不由得心中微訝,“雨心剛才說媒人麼?”
“是!”她連連點頭。
一個念頭霎時閃過顧燕的腦海,她開心地拉著雨心進ru後室,坐在雨心旁邊,似乎準備來個促膝長談,“雨心來這裏差不多有半載了,認為這裏如何?”
“如何?”雨心沒想到顧燕問她這種問題,隨意回答:“挺好的。”除了個別人以及掛念遠方的親人外,沒什麼不好。
“那雨心打算長久留在邯鄲麼?”
“長久?”不可能吧!
顧燕看出雨心的遲疑,心中猜想總有一天,她們會失去她,而她們是打算一輩子留在邯鄲的,於是試探性地問:“雨心打算去哪裏?當時你不是說已經沒有其他親人可以投靠了麼?”
“是呀!”她的親人都不在這裏,她當然沒人可以投靠。瞧出顧燕的不安定,雨心包住顧燕的手,勸慰:“姐,雨心暫時不打算去其他地方。”
“暫……時!”顧燕嘀咕,聽出雨心的意思,也就說雨心極有可能離開她們,而為了令雨心安心留在邯鄲,或許那是個不錯的辦法。在心中暗下決定,顧燕露出歡快的笑容,“哎呀,現在各國都在打仗,而趙國有武安君守著,放眼當下,真是哪裏都不及留在邯鄲安全啊!所以說,雨心還是安心留在邯鄲。好了,我到外麵招呼客人。”
“邯鄲安全?”雨心好笑地盯著顧燕消失的身影,據她估計,不足一年,趙國便會滅亡,屆時秦國鐵蹄將會如何踐踏趙國領土,秦王將如何欺淩趙國百姓,她就不得而知,所以,作為趙國首都的邯鄲絕對不是一個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