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可可待了一周,公司那邊出了點事,她就火急火燎趕回去了,匆忙間,買的下午六點的動車票,到那邊又是淩晨了。送到候車廳門口,唐琳就止住了腳步:“好了,就到這兒吧!到了那邊給我電話,到時候有人接你不?”
“放心吧,我沒問題,”周可可揮揮手,拖著行李箱進候車廳。
出了火車站,唐琳站在路口打車,這個點人多,路麵上的計程車大多是有人的,等了近十分鍾,硬是沒攔住一輛車。倒是徐文柏的電話打了過來,唐琳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接通了電話。
其實這幾天徐文柏打了好幾個電話過來,隻是唐琳都沒接到,想起那天的事,又不想給他回電話,於是就這麼耽擱下來直到了今天。
“在哪?”徐文柏聲音依舊溫柔,唐琳心裏卻有些五味雜陳,報了地點,徐文柏又說,“我過來接你吧!吃飯了嗎?”
“沒。”
“那正好,待會兒咱倆一起吃個飯,我也還沒來得及吃,”徐文柏笑著說。
“行吧,你什麼時候到?”
徐文柏沉吟片刻,說:“唔,恐怕得半個小時,要不你就在火車站旁邊找家店待著等我過來?”
唐琳張望片刻,往不遠處的肯德基走去:“那你到了給我打個電話。”
徐文柏到的時候唐琳一杯可樂剛喝完,咬著根吸管看到徐文柏的車停在不遠處的車位上,剛想走過去手機就響了:“在哪兒?”
“我看到你了,我馬上出來,”唐琳說著就過去了,沒兩分鍾停在徐文柏車旁,敲了敲車窗,衝他笑笑。
徐文柏打開門讓她進去,笑著說:“有點堵著。”
“上下班高峰期嘛!怎麼可能會不堵?”唐琳無所謂地笑笑,揉了揉肚子,已經餓得叫起來了,“到哪兒吃飯?我好餓啊!”
“離這兒不遠有一家餐廳味道挺不錯的,微博上有推薦,我前兩天剛看到,正想著哪天帶你去吃一頓,”徐文柏邊說邊往那地方開,又問,“聽歌嗎?”
唐琳湊過去開了音樂電台,舒緩的音樂伴隨著主持人的解說聲響起。
氣氛再度沉默下來,唐琳知道他會提到那天的事,有些期待,卻也有些害怕。她其實不太分得清自己對徐文柏的感情了,不太像愛,卻似乎又脫離了簡單的朋友關係的範疇。
這一路上徐文柏一直沒有說話,到了地方,還走過來給唐琳開車門,頗有紳士風度。笑著介紹起這家餐廳:“中國有八大菜係,八大菜係之外又分了很多小菜係,這幾年我時常聽人說江城乃至湖省沒有特色菜,心中不服氣,可張口卻又無法辯駁,江城雖有糍粑魚這些菜色,可真像川菜湘菜那樣的特色飯館,我卻是沒有見過的,前段時間在微博上看到這家餐廳,就想著過來吃吃看。”
“你也太較真,別人說江城沒有特色菜,可我們的早點卻很豐盛呢!像是熱幹麵歡喜坨,不都是江城特色嗎?”
“你說的是,”徐文柏笑。
餐廳裝修得很高檔,玻璃牆麵幹幹淨淨的,清清楚楚地映出他們的模樣,也不像很多餐廳一樣一排桌椅橫著豎著放,每張餐桌都用盆栽隔出了一個略顯獨立的空間。
他們就兩個人,徐文柏也並非鋪張浪費的主,點了三菜一湯。
餐廳裏人並不多,並非周末,賓朋滿座的餐廳並不多。大廳裏有一台老式的唱片機,放著上世紀的歌曲,配著這店裏的裝修,倒別有一番風味。
徐文柏並非簡單直接的人,說話亦是如此,唐琳猜到他是想說那天的事,不論是澄清他和前女友的關係,還是說開他們倆的關係,可話題卻是從八竿子打不著的地方開始。但徐文柏向來有這種本事,就是能將兩件隔了十萬八千裏的事繞到一處,沒說一會兒,他就繞到了點子上:“她回來有一段時間了,也找過我,那天,我送你到火車站後接到她的電話,她在醫院,她腸胃一直不太好,大概是這幾年吃飯不定時,折騰進了醫院,說實話,看著她臉色蒼白的模樣,我心裏挺難受的。”
“我知道,”唐琳點頭,因為那人還在他心上,所以他才會心疼,他們多年感情,他始終沒有放開,唐琳一直清楚。
“抱歉,”徐文柏突然道歉,“我其實設想過無數遍她回來的話我該怎麼做,怎樣才能夠顯出我已經忘記,怎樣才能顯出我的灑脫與冷硬,可是真見到了,看到她將日子過成這樣,我還是覺得心疼,難受,我想我始終不是個灑脫的人。”
“你不用對我說抱歉,文柏,這一年來,我很感激你,”唐琳說著笑了,“而且,我們倆也說過的,你有了她,我祝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