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征開著車在市內瞎轉著，後來更是開著車上了三環，唐琳一把握住他的手臂：“你幹嘛？”
袁征仿佛這才回過神來，將車停在路邊，點了根煙。
他很少抽煙，煙傷嗓子，他以前雖然說不了話，卻也知道愛護，如今更是如此。可這段時間他沒少抽煙，沒到一天一包的誇張程度，一周一包卻是有的。
“出去抽！”唐琳皺眉，開了車門出去了。
初春時節，太陽一落山，氣溫降得飛快，空氣有些潮濕，陰冷的。三環線這邊沒什麼高樓大廈，一眼望去，除了荒地就是矮小的平房。晚風呼嘯著，凍得人直打哆嗦。
唐琳穿得不多，簡單職業的套裝，腿上是一雙薄絲襪，一出車裏，她雙手就抱在了一起，不停地搓著雙臂。袁征走到她身旁，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他穿得倒不少，裏麵還有一間V領長袖毛線衫。
唐琳轉頭看著袁征，他嘴上還叼著抽了一半的煙，忍不住皺起眉頭：“少抽點，對身體不好。”
袁征拿下煙，扔到地上，踩滅了才說：“不多，偶爾才抽兩根，沒癮。”
“你把我帶這兒來幹嘛？”
袁征靠在車上，他身高腿長，模樣又好，隨便這麼一站，就跟海報裏的模特似的。他的頭發剪得很短，平時看起來倒是很精神，可這會這樣靠著，低著頭有抬起眼的模樣，看起來卻不像是好人。唐琳被自己的想法逗樂了，露出一個笑容，袁征一頭霧水：“怎麼？”
“沒，沒什麼，”唐琳搖頭，又問，“頭發什麼時候剪的？你前兩天頭發要長點吧？”
“昨天經過理發店，突然想起來，就剪了，”袁征淡淡地說，“我其實沒想去哪裏，就想找個人少的地方，開著開著就到這兒了。”
唐琳一愣，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這是在回答自己剛才的問題，點頭，又想起什麼，扭頭問：“什麼時候回來了？”
“去年年底就回來了，”袁征說。
唐琳想起來，那天她和袁征相遇，還真是一個巧合，若是故意為之，他們早該見麵了，她又忍不住想，若那天他們沒有遇見，袁征是不是真會從自己的生命裏消失。這樣的想法讓唐琳的心裏有些不舒服，於是她沉默了。
她站在前麵，溫暖的燈光落在她身上，讓她整個人顯得有些虛。
袁征上前兩步，一把將她摟入懷中，將頭埋在她的頭發中，用力地吸了吸，入鼻盡是洗發水的香味。他開口，聲音低沉而沙啞：“我想過去找你，卻鼓不起勇氣，那天，你說的對，我這種人，有什麼資格？琳琳，我有想過就這樣吧，也設想過，也許有一天我再見到你，你已經結婚，有了孩子，可是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辦不到，我無法看著你結婚生子，更無法祝福你。”
唐琳慢慢將手圍在他的背上，將頭埋入他的胸口，聽著他沉沉的心跳聲。
“聽到你說你要結婚了，我也有想過搶親，可我清楚，我不能這麼做，我不希望你恨我，你無法想象當我得知這是假的時我有多高興，可是高興之餘我又很痛苦，你寧可用這樣的謊言讓我死心，也不願意給我一次機會，但我卻無法放棄，舍不得。”
“這一年多我總是在悔恨，恨自己當初愛上你，又恨自己最後放棄了你，更恨自己讓你傷心，”袁征雙手捧著唐琳的臉，定定地看著她，“再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讓我繼續愛你，這一次，我絕不會讓你傷心，好不好？”
唐琳直視著他的目光，卻並不說話，良久，踮起腳尖，輕輕吻住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