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銀行對賬單(2)(1 / 3)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陳沛昂起頭來,用下巴對著那海濤。

“為什麼不說?嫌丟人?”那海濤以牙還牙。

“我嫌丟人?笑話,我拿的年薪不知是你們這些警察的多少倍!我嫌什麼丟人!這是我的個人隱私,你們無權過問。”陳沛不屑一顧地回答。

“嗬嗬。”那海濤笑了,“是,你拿的年薪是比我們警察多不少,但你現在坐在哪呢?我坐在哪呢?”那海濤誇張地正了正自己的座椅,“剛開始我幹警察啊,拿工資跟人家一比,也覺得心裏別扭。為什麼呢?我當時就想啊,為什麼我們這些幹警察的天天沒早沒晚地加班,沒黑沒白地審案,一個月才那麼點工資,而天天被我審訊的這些老板呢,動輒年薪就有幾十萬,上百萬的也不在少數。哎……那心裏真是不平衡啊。後來幹的時間長了,我才慢慢有點兒明白了,我和他們不一樣,我掙的這是踏實錢。踏實錢啊,掙多少都能實實在在地落在自己手裏,而那幫坐在審訊台下的家夥呢,在外麵大把掙錢,一進來就都便宜別人了。你說是不是?”那海濤挖苦道。

“你說誰?你有什麼權力這麼說!”陳沛生氣了,“你這種侮辱人的做法,我會控告你!”陳沛威脅道。

“可以啊,你去告。這是你的自由。”那海濤一點沒軟。小呂經常當他的書記員,知道這些話都是在審訊前你來我往的試探較量,根本不用在筆錄上記錄。

“這幾天住得習慣嗎?人際關係不錯?”那海濤接著挖苦。

陳沛一提這個氣就不打一處來,狠狠歎了口氣低下頭。

“嗯,看來你是住得很習慣,而且人際關係很好。是吧?”那海濤用起了從馮管教那裏獲得的素材。

“好個屁!”陳沛出了髒口兒。小呂剛要拍桌子,就被那海濤止住。

“你們把我放在什麼監室裏呀,啊!”陳沛急了,“那裏都是些什麼人!你們說說!強奸的、盜竊的,還他媽的有吸毒的,都是一些什麼人啊!你看看,你看看我這臉,就是讓他們打的,還有沒有王法,有沒有王法!”陳沛越說越激動。

“強奸的盜竊的怎麼了?啊!他們怎麼了!他們不是人啊!啊!你是不是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不應該和他們關在一起啊?是嗎!”那海濤語氣一轉,硬得嚇人,“那我還告訴你,你想錯了,你以為自己現在是什麼身份呢?企業老板啊?合法公民啊?誰都得圍著你轉啊?開玩笑!你現在的身份是犯罪嫌疑人!在接受法院判決之前,叫犯罪嫌疑人,在法院判決之後,那就叫罪犯。你和那些強奸的盜竊的吸毒的一樣,都犯了法,都將接受製裁!還沒醒呢?還有優越感呢?你醒醒吧你!”那海濤一口氣說完,以眼還眼。

小呂在旁邊默默學習,看來師傅“那三斧子”開始掄第一斧了。打蛇打七寸,揭人就揭短。

陳沛被那海濤的話震住了,但他還是很強硬,“我在未經法律判決之前,是無罪的,你們不能主觀臆斷地說我有罪,不能!”

“現在誰也沒說你有罪!是你一直不配合我們的工作!”那海濤也拍起了桌子,“我現在還告訴你,審訊是我的工作,是我每天都幹的活兒,像你這樣的人,有罪的、沒罪的、罪輕的、罪重的,每年我要審訊上百人。坐這冷板凳的人,沒人不說自己冤枉的,也沒人能承認自己有罪的。但我們為什麼還要費時費力地審訊呢?你知道嗎?懂嗎?”那海濤問陳沛。

陳沛側目瞥著那海濤,不說話。

“不知道是吧?那我告訴你,是給你辯解的機會!”那海濤說,“哦,人家舉報你職務侵占了,公安機關取證了,認為你有這個嫌疑了,把你弄進來了,扔號兒裏了。然後就跟你說的一樣,整天跟強奸的盜竊的吸毒的人關在一起,又沒自尊了,又沒人權了。為了什麼啊?啊,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從你嘴裏獲取事實情況,進一步查清事實!有罪的就依法懲處,被冤枉的就無罪釋放,不就這麼簡單的事兒嗎?有那麼複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