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浩然之氣(1 / 2)

二月初九,慕容阿碧在東十字大街閑逛時,眼角閃過一個老頭的背影,忙追了上去,大喊道:“師父!師父……”連喊幾聲,那老頭才轉過身來,遲疑道:“小阿碧?”語氣很不確定。

慕容阿碧猛地點頭道:“是啊!好久不見師父您老人家,阿碧如今模樣大變,師父卻一點也沒變。”說著上前跪下磕了三個頭。旁邊路人一見她那樣,紛紛止步,圍在一旁看熱鬧。

那老頭側身避開,一邊仔細打量慕容阿碧,一邊沉吟道:“聽說養生堂主有個精通音樂的小妾名叫慕容阿碧,是不是你?”阿碧還在措詞,那老頭已從圍觀眾人的表情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不由發出一聲長歎,臉上露出複雜地神色,感歎道:“我本來就不是你的師父,不過教了你些基本知識,現在更不敢做你的師父了。”

慕容阿碧本來已經站起身,聽見一話,又跪了下去,哽咽道:“師父再造之恩,徒兒永不敢忘。那些對師父或許不算什麼,但對徒兒那麼好的人,一生中又有幾個?”頓了頓,又道:“至於養生堂主,師父大可不必擔心,他從不管身邊的人與別人是什麼關係,一是一,二是二,完全分開來算。”

那老頭臉上喜色一閃而過,急問道:“怎麼算?”

慕容阿碧沉吟片刻,回道:“舉一個例子,如果養生堂主與人結拜為兄弟,那兄弟的父母就不是養生堂主的父母,隻是兄弟的父母而已,不可將之混為一談。”她這話在不少人眼裏是大逆不道,因為當時的社會最重的是一個‘孝’字,不過大都顧及養生堂主的威名,不敢直言譏諷、辱罵,臉上卻難免露出鄙視、憤怒等神色。少數人覺得她的話確有道理,卻不敢當眾附和。不孝的罪名絕不是一般人能擔當得起,更無人願意擔當。有些人麵露不解,有些人甚至懷疑慕容阿碧與養生堂主有仇,故意汙蔑。形形色色,實在難以形容。

那老頭臉色一陣變幻,忽然拉起慕容阿碧的左手,小聲道:“咱們換個安靜的地方再談。”輕功一展,本以為多拉一個人很費力,不料速度比平時一個人走還快,閃避也更加地輕鬆,街上密集的人群如同無物。兩人左轉右轉,一時不知是我在拉你走,還是你在拉著我走,直至瞧見養生堂的牌匾,才雙雙驚醒過來,停下腳步。

那老頭像打量怪物般打量了慕容阿碧一陣,歎道:“這是咱逍遙派的淩波微步,養生堂主果然是咱師叔祖,你是師叔祖的小妾,按輩分算,老夫還得叫你小師叔祖。但你說養生堂主從不在乎這個,咱們也別在乎這個,你也別再叫我師父。如果你一定要叫,那我也隻好叫你小師叔祖。”

慕容阿碧苦頭臉,含淚道:“輩分都亂了套,這該怎麼辦才好?”

那老頭道:“看來隻有學養生堂主,各交各的,不必強求。”

慕容阿碧疑惑道:“師父怎麼知道他不喜歡強求別人?”

那老頭道:“養生堂主名震天下,老夫知道他的喜好又有什麼奇怪?唉……”歎了口氣,道:“你既然那麼喜歡叫我師父,那我隻好跟著叫你小師叔祖。”

慕容阿碧滿臉脹紅,尷尬不已,不知該如何解釋才好,又是搖頭,又是擺手。

正煩惱間,突然一個萬分獨特的聲音遠遠傳來:“那還不簡單,就像慕容阿碧小時候,你們才剛剛認識,關係簡單純樸,該怎麼稱,便怎麼稱。”

那老頭渾身一顫,大聲道:“多謝師叔祖指點。”目光四射,不見說話之人。轉過身,向慕容阿碧叫了聲:“小阿碧。”

慕容阿碧愣了半晌,紅著臉回道:“康爺爺。”聲音細若蚊蚋,虧得那老頭內力深厚才勉強聽清。

那老頭姓康,名廣陵,號‘琴顛’,居‘函穀八友’之首,是‘閻王敵’薛神醫的師兄,‘聾啞老人’蘇星河的大弟子,逍遙派掌門無涯子的大徒孫,星宿派鼻祖丁春秋的師侄。

秦朝一見他,便知道他為何而來,長歎道:“你想讓古曲‘廣陵散’重現人間,任憑你琴技再高,亦是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