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初葉,靖難之役後,燕王朱棣從侄兒建文帝朱允文手中奪得帝位,麵南前背,成九五至尊,年號“永樂”,史稱永樂大帝。
繼位後,朱棣大封有功之臣,任命景清為禦史大夫。
景清原為建文朝舊臣,因朱棣還為燕王時,就曾與他交好,所以能留於朝中。景清對此任命欣然接受,委蛇朝右。於是,有人暗地裏譏諷景清言不顧行,貪生怕死,暗地裏笑他沒有氣節,是不忠之臣,因為忠臣不侍二主。但景清絲毫不在乎別人的議論,依舊我行我素。
一天,退朝之後,禦史大夫景清便急匆匆地回府,因為在外學藝的女兒景瑤回家探親。
景清也算是個三朝老臣,他是個有遠見卓識的人,腹有韜略,這也是朱棣喜歡他的一大原因。在洪武帝時,他就任左僉都禦史。當年,洪武帝朱元璋怕外姓人奪權,大肆誅殺朝臣,為允文繼位消除了隱患;但洪武帝朱元璋卻沒有削除自家的朱姓蕃王,又為允文繼位埋下了隱患。景清知到燕王朱棣胸懷大誌,有其父洪武帝之風。建文帝文弱,燕王剛武,燕王朱棣對帝位虎視眈眈,皇帝弱而蕃王強,必生禍亂,所以景清早就預料到朝綱必亂。他怕朝綱一亂,自己一家難得保全,所以早早將女兒景瑤送到外地,跟隨一道姑習武。這樣,一旦朝中有變,也可保住景家一脈,此事卻鮮有人知。
景瑤如花似玉,年芳二八,明眸皓齒,婷婷嫋嫋。她是大家閨秀,非常懂事,見爹爹回來,急忙奉茶,承歡膝下,巧笑嫣然,瓠犀微露,道:“爹爹,請喝茶。”聲音如出穀黃鶯。
禦史大夫景清急急忙忙地回來,也是為了得享天倫之樂。他接過茶碗,無限愛憐地看著女兒,道:“吾有小女初長成。哈哈哈。”
喝茶已畢,景清道:“瑤兒,你跟師父學的什麼劍法,練練給爹爹看看。”
景瑤甜甜地笑道:“爹爹,我練的是‘三十六路玄女劍法’,我去取劍來。”
時間不長,景瑤取來一把古色古香的寶劍,劍身泛著幽幽的藍光。她站在院中,口念劍訣,手挽劍花,一招一式頗見真功夫,決非花拳繡腿。隻見她舞動寶劍,劍隨人走,忽開忽合,忽快忽慢,身如遊龍,劍走偏鋒,劍光閃閃,劍影重重,慢處似挽千均,快處疾如閃電,滿院劍氣縱橫,花瓣紛紛飄落。
景清看得眼花繚亂,眉飛色舞,不禁朗聲念道:“聖人作神兵,以定天下厄。蚩憂發靈機,幹將構雄績。橐籥天地開,爐冶陰陽辟。南帝輪火精,西皇降金液。炎炎昆岡熒,洶洶洪河擘。雷霆助意氣,日月淪精魄。神氣不在大,錯落就三尺。直淬靈溪泉,橫磨太行石,雄雌威並立,畫夜光相射。提攜風雲生,指顧煙霞寂。堅剛正人心,耿介誌士跡。初疑成夏鼎,魑魅世所適。又若引吳刀,犀象謂無隔。截波虯尾滑,脫浪鯨牙直。頑冰掛陰霤,皓月乘孤隙。河角起彗氣,雲罅露秋碧。曉鐔星鬥爛,夜匣飛龍宅。舞酣霰雪回,彈俊球琳擊。鮮搖霅水光,膩刮湘山色。青蛟渴雨瘦,素虺蟠霜瘠。清音鏘以鳴,寒姿堅且澤。鬼類喪影響,佞黨摧肝腸。一旦會神武,四海屠凶逆。周王奉天討。商郊千裏赤。楚子揚軍聲,秦師萬首白。祥輝冠吳楚,殺氣橫燕易。與君斬鼇足,八極停震虩。與君製鵬翼,三辰增煥赫。莫使化猿翁,辱我為紀惑。莫使暴虎人,屈我執仇敵。尊嚴俟冠冕,左右舞幹戚。功成不可留,延平空霹靂。”
景瑤舞劍已畢,景清撫掌大笑,道:“瑤兒,為父沒有白送你出去學武。年紀雖小,卻是出手不凡,學有所成,足見你師父調教有方,足見你下過苦功。”誇得景瑤笑靨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