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回 父女重逢 生死訣別(1 / 3)

四名倭寇,屍陳當場,四周除了風聲,靜得出奇。

在第二層院子,眾人剛剛與八十餘名倭寇進行了殊死搏殺,在最後一層院子,僅僅隻出現了四名倭寇,不禁令人生疑。王鬆平以為還會有倭寇從廳堂內衝出,所以待眾人上來時,王鬆平張開雙臂阻止前進,怕突遇不測。因為這裏是倭寇的核心部位,應當是有重兵保護才對,但卻隻有四名倭寇守衛,越是毫無動靜,越讓人覺得裏麵有鬼。倭寇詭計多端,王鬆平怕其中有詐,所以不敢輕易冒進。

按照到海州打探情況的曹興所說,島主的大小姐宮滕美惠,也就是陳起的女兒陳妍兒應該在島上,而且在海州碼頭,下船的倭寇當中,也沒發現有她的身影,而且她直到現在仍未露麵。不但是陳起、劉雪兒惦記此事,王鬆平也一直迷惑於此,所以王鬆平也不敢縱人衝殺,一旦傷了陳妍了,如何對得起神醫賽華佗陳起,如果陳妍兒傷了自己的人,陳起又情何已堪,這也是王鬆平阻止眾人前進的一個重要目的。

王鬆平等人在院子裏等了一會兒,除了海風肆虐,隔壁好像有打鬥的聲音外,四周靜悄悄地,死一般的沉寂,沒有一個活物從廳堂內蹦出來。這讓王鬆平更加感覺會有事發生,如果屋內沒人,這個院子裏也不會留有四個倭寇守在台階上。

這時,陳飛來到王鬆平身邊低聲道:“昨夜我來此探查時,這個屋內有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陳神醫的另一個女兒,跟雪兒小姐長得一模一樣。”

王鬆平聽了心裏一驚,斷定這裏麵肯定有貓膩,如果單單是陳妍兒在裏麵,不會是這樣,至少還有比她身份更高的人,或是有埋伏。陳妍兒到現在還不出來,難道她被囚禁了還是遇到不測了?王鬆平心裏也在打起鼓來,暗暗為陳妍兒擔心。

事不易遲,隔壁也不知道怎麼樣了,為了盡快解決這邊的事情,王鬆平第一踏上台階,廳堂內並沒有射出弓箭、暗器,也沒有機關埋伏,裏麵似乎隻坐著兩人個。王鬆平再往前幾步,眾人也跟著踏上台階,一起湧入廳堂。

廳堂內果然隻坐著兩個倭寇,剛才院內發生的一切,他們看得清清楚楚,但仍是端坐未動。坐在正中座上的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子,須發怪異,令人好笑,神色凝重,紋絲不動。在他下麵右手邊,坐著一個絕色女子,正是宮滕美惠,也就是陳妍兒,兩人臉朝外看著王鬆平他們一步步地進來。

“姐姐。”在王鬆平身旁的劉雪兒,朝那女子失聲喊道。

宮滕美惠看見劉雪兒進來喊她,剛想站起來,就聽坐在上麵的那個人男子用生硬的漢話,道:“美惠,你是我們宮滕家族的人,不要亂動。”

宮滕美惠坐在那兒沒敢動,劉雪兒要衝進去,被王鬆平攔住,他覺得裏麵氣氛怪怪地,似乎有點不對勁,但又說不出哪兒不對勁。王鬆平猜測那個五十歲左右的倭寇就是島主,也是宮滕美惠的養父。按常理說,這麼重要的人物如同花蕊一樣,四周怎麼會沒有“花瓣”護衛呢?這是最後決戰的時刻,不會隻剩了他光杆一人。但王鬆平也看不出其中的端倪,隻得死死的盯著那個島主,密切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他若有異動,劈空掌會隨時擊出。

賽華佗陳起從人群中向前一步,對著坐在正中座上的倭寇,冷冷地問道:“你就是那位宮滕將軍吧,你可記得十九年前杭州的那樁血案,就因為我不給你治病,你們四名強盜夜闖我家,殺死三人,並將我夫人砍成重傷,搶走了我的一對孿生女兒,走到海州你們還把其中一個剛滿百日的嬰兒扔在雪地裏,是也不是,你說……”陳起越說越激動,似是在血淚控訴倭寇十九年前的血債罪行。

那倭寇冷笑了兩聲,道:“哼哼,你說是也不是,我也說是也不是。”

眾人聽了一頭霧水,這麼拗口的說了些什麼,沒有人聽得懂。隻聽那倭寇接著說道:“我說是,是指的確有那麼一會事;我說不是,是指此事不是我做的,那是老宮滕將軍的事,是我父親做的事,與我無關。今天你們來我島上興師問罪,未免太隆重了吧。”他的漢話的也是生硬,但比宮滕美惠來說算是流利些。

“身為日本人,卻占我大明島嶼,擄我大明子民,殺我大明漁民,多少人被你們搞得家破人亡,妻離子散,對付你們這些倭寇強盜,這還算輕的,你們罪行累累,罪惡滔天,罄竹難書,足夠死千次。要不是念及島上還有我大明子民,我就讓炮把山島轟平,把你們炸成齏粉,讓你們屍骨無存。”王鬆平義正言辭,同時也想嚇唬嚇唬這個倭寇。“十九年前,你們犯下滔天大罪,今天得報,已是讓你們僥幸多活了這麼多年。今天父女認親,認祖歸宗,爾敢阻攔,天理不容。”

陳起已是急不可奈,朝著宮滕美惠喊到:“妍兒,我是你親爹呀,我找你們找的好苦哇。”說著,陳起掏出那隻玉蝴蝶,兩行熱淚滾滾而下。

劉雪兒湊到陳起跟前哭道:“姐姐,這就是我們的親爹爹,你不是倭寇,你是明朝人,你的家在杭州。這就是我們的爹爹,是神醫。”說著,劉雪兒也掏出一隻玉蝴蝶。

看到了兩隻玉蝴蝶,宮滕美惠有點兒坐不住了,身子顫抖了一下,站了起來,也掏出了她自己的那隻玉蝴蝶。那個日本宮滕將軍咳嗽了一聲,他在提示宮滕美惠不要亂動。

“父親,他們說的是真得嗎?那是我祖父做的事嗎?”宮滕美惠轉過身,用生硬的漢話問那個倭寇宮滕。

“美惠,稍安毋燥,你現在是我們宮滕家族的人。”宮滕道。

“不,不,妍兒,妍兒,你不是他們宮滕家族的人,你的名字叫陳妍兒,你是中原人,世居揚州,你祖父是揚州名醫,你父親我是杭州名醫。十九年前,正當你們百日之際,是他們這群強盜把你們姐妹搶走了,把你妹妹扔在海州的雪地裏,任其自生自滅,幸虧由劉幫主收養成人。強盜把你帶回了倭國,以虎狼之心,育良善之嬰。你母親思女心切,憂憤而死,我苦苦尋了你們姐妹十九年哪,踏遍千山萬水,曆經千辛萬苦。今天,我們父女三人終於團圓了,終於團圓了,我陳起終於修得正果。你的玉蝴蝶後麵是個‘姐’字,這是我們明朝的漢字,在倭國,是沒有這樣的字,對吧,這個字是我們的漢字呀,這一點足以證明。”陳起哭訴,言辭懇切,情深意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