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六,陽光明媚,寒意濃濃。花燈依舊好,飄搖醉春風。路上行人稀,滿城年味足。
眾人吃罷早飯之後,誰隨王鬆平去找中原大俠,眾人又相爭不下。
唐嫣知道,隻是自己要跟著,王鬆平肯定不允許,於是故伎重演,道:“我、朱兒、雪兒三人同去,我們心細,張莊主安排好接應。”
張天官知道接應的事也要自己親自安排,於是首先同意,景朱、劉雪兒也立即同意。
王鬆平道:“這樣吧,夏天方、景安、唐嫣、景朱、劉雪兒跟我去吧,二弟你做好安排,守住城門,看住官府,以防不測。”
張天官道:“大哥放心,餘下的事交給我了,大不了,我們再鬧一回洛陽。”
王鬆平六人準備停當,與眾人告別,互道“保重”,似有壯士一去不複還的豪邁。
六人來到“中原胡宅”,門外兩側各站了三個彪形大漢,雄糾糾,氣昂昂,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王鬆平很有禮貌地報通名姓,那些彪形大漢也不用向裏通報,直接把手向裏一招,示意王鬆平等人可以院子,看樣子,早已交待好了。
眾人邁步往裏走,兩邊的棒小夥了,排成兩道人牆,已定了行走的路線,六人就從兩道人牆之中穿過。
王鬆平等人過了前廳,到了第二層院子。院子裏坐了一圈人,坐在正中的,上首的是江南大俠單雄,坐在正中下首的是中原大俠胡天彪,其他人王鬆平都不認識,看樣子是一場鴻門宴。
中原大俠胡天彪見王鬆平等人進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皮笑肉不笑地哈哈了兩聲,拱手道:“王大俠,別來無恙,感謝賞臉準時赴約。來,來,來,我先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江南大俠單雄單大俠、這是洛陽金刀王玄、牡丹穀主劉子義、牡丹仙子林仙兒、祁連雙俠馬關山、秦超南、塞北雙雕李振、劉義雄、小溫侯呂方、怪俠鄧剛、小霸王崔河、河間虎孫業。”眾人互相拱手施禮。
王鬆平聽了,知道這些人都是江湖上響當當的人物,除了牡丹仙子林仙兒比自己大幾歲之外,其他的都是前輩級人物,雖然自己不認識,但名頭可是響得很。
這些人在江湖上雖有名氣,但並非名門正派,大多是些非正非邪、黑白統吃的人物。有的是枉稱俠客,跟胡天彪一路貨色;還有的是坐地分贓,**頭兒。隻有牡丹仙子林仙兒似乎是非正非邪,沒有汙點名聲。
林仙兒氣質高雅,雍容華貴,花容月貌,卓而不群。她能歌善舞,身懷絕技,能口吐銀針,五步之內能殺人於無形。善於琴技,堪稱一絕。如彈正曲,餘音繞梁,讓人三月不知肉味;如彈嘲哳之曲,發嘔啞之音,聽者會心煩意亂,魂不守舍,靈魂出殼,魂不附體;功力弱者,會睚眥欲裂,頭痛似炸,當場暈厥,為“通音傳功”。江湖傳聞“千金難求其容顏”,隻有官麵或江湖上的上層人物偶爾能請得動她。因此,兩道上誰都得給她個麵子。
胡天彪如此隆重地“接待”,本在王鬆平意料之中,但最讓王鬆平生氣的是自己來了這麼多人竟連個座都沒有,就杵在那兒,胡天彪既不看座,也不上茶,有失待客之道,雖然都是前輩,但也不能倚老賣老。
胡天彪接著道:“各位,各位,這位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王鬆平王大俠,武功蓋世,武功蓋世呀,震遠幫滅門案還有霸天一案都與他有關,今天是來還武林一個公道,了斷這兩樁公案。”眾人七嘴八舌一陣議論。
這時,一個仆人在胡天彪耳邊耳語了幾句,胡天彪拱手道:“各位,家中有點急事,我先失陪,你們先斷著公案。”說完,胡天彪起身走了。
王鬆平等人知道,今天對方是向自己興師問罪來了,看這陣勢,凶多吉少,沒想到這胡天彪請了這麼多的高手來,看來血戰再所難免,能不能活著回去還很難說。王鬆平看了看大家,都顯得有點緊張。
這時,小溫侯呂方站起來,用手指著王鬆平說道:“乳臭未幹的小子,竟敢稱什麼大俠,口氣不小呀。既然震遠幫的覆滅是你所為,周霸天的事你也有牽連,這也沒什麼可說的,償命便是。”
小溫侯呂方自詡是呂布的後人,擅使一杆方天畫戟,力猛戟沉,武功超群,心狠手辣,獨霸一方,縱橫荊襄之地多年,甚為了得,沒有人敢招惹。他是荊襄的一霸,統領荊襄**,坐地分贓,別人得手了,得去孝敬他,外地的到了他的地盤還得去拜他的“碼頭”。王鬆平曾去找過他,想會一會他,恰巧他出去祝壽去了,沒在家,讓他僥幸逃過一劫。
夏天方早已是血脈噴張,把熟銅棍“當”地一杵,道:“那震遠幫的狗賊們殺了我爹,又殺我鏢局數人,這又當何論?震遠幫就是我們滅的,你們替他們出頭,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小爺我就先領教領教。”
王鬆平一把沒拉住,夏天方就下場了。小溫侯呂方從背後兵器架子上抄起方天畫戟,縱身跳入場中。
小溫侯呂方用方天畫戟一指,問道:“你是何人?敢如此猖狂,可知我是誰嗎?”
夏天方怒道:“震遠鏢局夏天方是也,你是何許人也?”
呂方笑道:“你是震遠鏢局的少鏢頭,怪不得這麼橫,我跟你爹還打過多次交道,夏老兒尚且給我三分薄麵,你乳臭未幹竟敢在此撒野。要問我是誰,你可知荊襄小溫侯?”夏金良走鏢荊襄之地時,與他打過幾次交道,鑒於夏金良的兄長夏遂良是朝廷命官,小溫侯呂方還是很少招惹震遠鏢局。
夏天方一聽他如此出言不遜,不禁勃然大怒,冷笑道:“我不識得什麼小溫侯,大溫侯,不過是一夥匪寇罷了。”
小溫侯呂方怒道:“好小子,你不用識得我,隻要你識得此戟就行了。”說著,他把方天畫戟一抖,一個“怪莽出洞”,大戟直刺夏天的咽喉。
夏天方平端大棍往外一磕,此招乃是虛招。
呂方把方天畫戟往回一撤,前把一壓,大戟直刺夏天的小腹,此乃實招。
夏天方身形扭轉,一抬腿,熟銅棍往外一撩,“當啷”一聲,棍戟相交,大棍把方天畫戟擋在一邊。緊接著他左手一提,右手一掄,一招“泰山壓頂”,大棍砸向呂方的麵門。
小溫侯呂方雙手橫方天畫戟往上一舉,“當”地一聲,將夏天方的熟銅棍崩起多高。
兩人用得都是長兵器、重兵器,因此,兩兵器碰在一起,撞擊地“叮當”直響。
兩人你來我往,鬥了四十餘招未分勝負。夏天方是血氣方剛,小溫侯呂方是經驗老道,畢竟小溫侯呂方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夏天方相形見絀。
第七十招時,小溫侯呂方一招“鳳凰單展翅”,夏天方用棍往外一撥,方天畫戟劃空。夏天方順勢把熟銅棍砸在大戟上,用盡全力壓住方天畫戟,兩人較上力了。
小溫侯呂方功力深厚,一翻腕子,抽戟反壓熟銅棍。兩人一個挑一個壓,夏天方憋得臉紅脖子粗,胳膊上、額頭上青筋暴露。
呂方冷不丁撤戟變招,一招“撥草尋蛇”直刺夏天方的咽喉。
夏天方正用全力往上挑,忽覺壓在棍上的力道全無,自己差一點招勢不住。忽見,方天畫戟往上走,嚇得急忙橫棍往上一磕,把方天畫戟磕上去了,自己也嚇出了一身冷汗,但方天畫戟的戟耳朵卻掛在棍上。
小溫侯呂方用力往懷裏一拉,夏天方毫無防範,他剛想變招,沒想到自己身子被對方猛的帶過去,自己收身已來不及了,被呂方一掌打在胸前。
夏天方連著倒退了七、八步,王鬆平一把將他扶住。夏天方口一張,“哇”地吐了一口鮮血。
小溫侯呂方冷笑了一聲,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祁連雙俠之一馬關山要替震遠幫裘幫主報仇,跳到場中拱手道:“我祁連雙俠馬關山是也,要討教幾招,誰來賜教。”
劉雪兒剛要上被王鬆平攔住,唐嫣想去,也被王鬆平攔住,王鬆平從心痛這幾位美女,怕她們有閃失。
這祁連雙俠雖稱俠,卻是西北殺人不眨眼的悍匪,隻是滅了與之抗衡的幾個匪頭,就自稱雙俠。他與秦超南每人一把快刀,這刀刀寬背厚,有一般刀的一半長,卻有一般刀的兩倍寬,而且,刀為平頭,卻還帶刃,所以此刀能確砍能鏟。兩人一個左手使刀,一個右手使刀,還合創了一套刀法,配合默契,甚是厲害。兩人是有名的快刀手,絲綢路上有名的劫匪,刀快行事也快,像一陣風,行蹤飄忽不定,遊擊習氣,做一案換一地方,你以為這道安全了,他卻又出現了。
官府幾次派兵圍剿都是損兵折將,後來就放任不管了,加上有時官府殺良冒功,所以還有不少人因憎恨官府而投奔他倆。於是,祁連雙俠勢力越來越大,官府沒法管就任其做大。有人寫詩歎道:秦川路上多凶險,累累白骨幾人回。說的就是他們倆。
唐嫣在未出川時,就曾聽說過這兩個人的名字,時稱“西北狼”,甚是凶殘,難以對付。
王鬆平知道這兩人血債累累,曾在江南遇一胡商出五百兩金子讓王鬆平去除掉這兩個悍匪,王鬆平辭而不收,道:“我非殺手,也非以此謀生。此二匪可恨,若有機緣,我必除掉二匪。”沒想到今天在這兒遇上了,所以王鬆平就沒打算讓這兩人活著離開洛陽,暗下決心,想借此機會為百姓除害。
王鬆平剛要下場,忽見青衣公子景安躍到場中,英姿颯爽,英雄球受震迎風亂顫。景安不認識馬關山,但祁連雙俠的名字,他是太熟了,他是陝西真寧人,就是現在的甘肅正寧人,對祁連雙俠的名字可謂如雷貫耳,老家的人常拿此二人嚇唬不聽話的小孩兒。他知道這“祁連雙俠”人麵獸心,惡貫滿盈,血債累累,又令人聞風喪膽。今天在這裏遇上了,他也想為西北百姓除害。
景安抽出寶劍,劍指馬關山道:“你這匹夫,可恨可殺,拿命來。”說著,一招“仙人指路”,劍刺馬關山的咽喉。
馬關山用刀往外一磕,道:“且慢,我刀下不死無名之鬼,你且報上名來。”
景安冷笑一聲,道:“呸,你爺爺我有名有姓,但你不配知道,你隻要知道,今天你是惡有惡報就行了,看劍。”又是一劍刺向馬關山。
馬關山怒道:“小子,想死,老子就成全了你。”揮動大刀與景安戰在一處,三十餘招未分勝負。
景安劍走偏鋒,劍若遊龍,虛虛實實,指東打西,一套“遊龍劍法”,舞的綿綿密密,一招緊似一招,一招快似一招,劍法越來越快。
馬關山的刀法有西北刀法的特點樸實粗獷,大開大合,大刀又猛又快。刀隨身轉,一招“力劈華山”,猛劈景安麵門。
景安用劍一撥,大刀走空,景安順勢反手一劍,劍點馬關山的手腕。
馬關山一翻手腕,刀壓寶劍,一招“小鬼推磨”,刀斜向推景安咽喉。
景安仰身運劍,馬關山大刀貼著景安鼻尖走過,景安也嚇出一身冷汗。
二人一錯身,景安反手一劍,一招“海底撈月”,卻讓馬關山意想不到,他毫無防範。幸虧兩人錯身時力度大些,馬關山後背衣服開花,未傷及身。
馬關山大驚,一招“野馬撞槽”,刀裹其身,撲向景安,二人一場酣鬥。
六十招過後,馬關山隻覺得自己麵前劍影重重,隻有招架之功,卻無還手之力,步法有些散亂,額角滲汗,粗氣直喘。
景安見時機已到,身形淩空陡起,一招“飛龍在天”,寶劍挽著劍花,直撲馬關山的麵門。
眼見馬關山性命不保,景安忽見自己麵前寒光一閃,急用寶劍往外一撥,“當啷”一聲,一柄大刀掉在地上。
原來,祁連雙俠秦超南見馬關山遇險,自己再不出手,恐有性命之憂,急忙使出絕招“飛刀計”,把自己的大刀撒手擲向景安,救下了馬關山。
祁連雙俠隻所以把刀改成這樣,就是便於用“飛刀計”。這“飛刀計”是他倆所創,有“正麵飛刀”與“反背飛刀”。大刀飛出又快又沉,力道十足,一般的暗器哪有這麼沉重,所以十步之內讓人防不勝防。救馬關山用的是“正麵飛刀”,“反背飛刀”更上難防,是敗中求勝的招,特別是當他兩人同時用飛刀,百發百中,從未失手。今天也是距離遠了些,不然,景安的劍還真難以撥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