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 發現蹤跡 大俠成癡(1 / 3)

“桃杏舒紅。遲遲暖日,媚景芳濃。紫燕穿簾,香泥著地,未乳巢空。千山萬水重重。煙雨裏、王維畫中。芳草斜陽,無人江渡,蓑笠漁翁。”

自正月十六眾人來到洛陽,到現在已是陽春三月了,鶯歌燕舞,滿目春色,正是踏青的好時節。眾人卻是滯留洛陽尋找王鬆平足足找了近兩個月,王鬆平始終是音訊皆無。

王鬆平在洛陽大戰江湖群雄的事,在江湖上傳的沸沸揚揚,成為江湖人士津津樂道的談資,更有甚者,添枝加葉,使王鬆平聲名遠播,但他的去向在江湖成迷,無人知曉。

一天,長宮鎮張朝輝派人到洛陽找到大莊主張天官,一是送來錢物給養,以備後續之用;二是帶來消息,從一些住店的江湖人士口中得知,關於王鬆平大俠大戰江湖群雄的事,已在江湖上瘋傳,關於王大俠的生死卻是眾說紛紜,莫衷一是,但多數人傾向於王大俠還活著,被高人救了。

時下已是草長鶯飛,牡丹已是含苞待放,洛陽一年一度的牡丹花會即將開始。洛陽有“千年帝都,牡丹花城”之美譽,“洛陽地脈花最宜,牡丹尤為天下奇。”洛陽牡丹更是“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洛陽牡丹花朵碩大,花色奇絕,雍容華貴,甲於天下。花開時節,國色天香,爭奇鬥豔,花海人潮。

張天官、唐嫣等眾人無心賞春踏青,為找王鬆平都已是身心疲憊,唐嫣、景朱、劉雪兒、夏盈盈、粘莫罕都瘦了一圈。是去是留,眾人也產生了分歧,張天官等人主張擴大範圍,由洛陽擴大到外地尋找;唐嫣、景朱、劉雪兒、夏盈盈主張還在洛陽找,大街小巷、山川河流、府第宅院再梳理一遍,就是把洛陽掘地三尺,挖個底朝天,也要再找,並借助洛陽花會,收集各地消息。眾人還是同意唐嫣她們的意見,一切從頭開始,再找一遍。

事事如棋局局新。陳飛夜探“中原胡宅”,始終沒有收獲。陳飛又一次夜探胡宅,正巧中原大俠胡天彪酒醉,他的小妾服侍準備就寢。

那小妾本是洛陽一當紅歌妓,剛剛娶進門不久,因此知道不少江湖傳主聞,於是問道:“老爺,最近江湖上瘋傳王鬆平在咱家比武的事,會不會影響到老爺。”

胡天彪醉意朦朧地笑道:“嗬嗬,知道什麼叫借刀殺人嗎?我借他們之手除了王鬆平這小子,他雖是名聲大噪,但人卻生死不明。薑還是老的辣,哈哈哈……”

陳飛與齊子祥回到客棧,唐嫣問道:“還是沒有消息?”

陳飛歎息道:“胡天彪喝多了,已承認是借刀殺人,借眾人之手殺王大俠,其他的沒有什麼消息。”

唐嫣一臉失望,欲哭無淚,道:“這我們早已猜到,現在已證實他是蓄謀已久,這筆賬早晚要找他算。”

張天官道:“眼下尋人要緊,不易找他算賬,還不是把事情鬧大的時候,收拾胡天彪是早晚的事,容日後從長計議吧。”

春風煦暖,鶯啼燕舞,小橋流水飛紅,如此美景,景朱卻視若無睹。在她眼中,一切觸目柔腸斷,“離恨恰如春草,更行更遠還生。”

楊柳秋千院中,院內歡聲笑語,院外步履匆匆,行人心事重重。她失魂落魄,心煩意亂,漫無目地在街上走著,見到穿白衣服的男子,禁不住要跑上前去看看,似是如癡如狂。想起,最後看到王鬆平那受傷的景象,禁不住淚落傷懷。想起,在海州攻島蕩寇時,王鬆平於危險之中抱著自己淩空而起情形,禁不住又笑了。她像是中了魔症,時哭時笑,癡癡狂狂。

景朱無意地走到一家當鋪門前,迎麵與一位想進當鋪的村姑撞了個滿懷。她步履匆匆,又會功夫,村姑頂不住撞擊,倒在了地上。景朱這才如夢方醒,蹲下身子去扶那村姑,嘴裏不停地道歉:“是我不好,撞倒你了,沒傷著吧。”

村姑倒在地上,手裏拿著的一麵銅牌“當啷”一聲也摔在了地上,在明媚的陽光下,閃著金光。

村姑道:“幹什麼呀,走路也不看著點,怎麼往人身上撞呢。”她見景朱提著寶劍,也不敢說得太難聽。

景朱扶起那村姑,替她撣淨身上的塵土,然後去撿那麵銅牌。景朱感覺那銅牌好麵熟,一個念頭在大腦中一閃而過,她迅速地從地上把銅牌拾起,握在手中,仔細地看著,做工精巧的銅牌分明是一個令牌,牌的一麵寫著“令”字,一麵寫著“鹽”字。

景朱猛然想起,在徐州,在攻打芙蓉山莊之前,王鬆平曾讓自己拿著這樣一個令牌到運何碼頭調集鹽幫的兄弟幫忙,莫非……景朱心中一陣狂喜,手拿著令牌在顫抖,心激動的跳個不停,幾乎令她眩暈。

她左手緊緊的抓住令牌,右手緊緊握住那位村姑的手,似有千言萬語,竟一時語塞。

村姑用盡全力把手抽出來,道:“你幹什麼呀,把人家捏痛了,你怎麼了,快還給我那牌牌。”

景朱定了定神,平靜了一下情緒,道:“大姐,求求你告訴我,你這個牌牌是從哪裏得到的,這對我非常重要,求求你告訴我,好不好。”她幾乎用哀求的語氣說話。

“這個牌牌是我撿的。”那村姑道。

景朱的激情一下子又降到了冰點,但她還是急切是問道:“在哪兒撿的,能告訴我是怎麼撿到的嗎?”

村姑想了想,說道:“記得那次有一個人摔倒在我家門前,我想去扶他,他就被別人扶走了,那人身上的這個牌牌掉在地上了。我覺得他還會回來找,但等了這麼長時間也沒人來領,所以我想……我想……我想把它當了換點胭脂之類的東西。如果是你的,你就拿去吧,就算物歸原主。”那村姑說得很誠懇,一點也不像撒謊的樣子。

“你還記得摔倒的人是男的還是女的?是老是少?長什麼樣子嗎?是什麼時候嗎?”景朱像放連珠炮一樣,急切地問。

“樣子不記得,但是位年輕公子,穿著一身白色的衣裳,應該是在正月十六,我記得頭天晚上剛剛看過花燈。”村姑若有所思的說。

景朱的頭“嗡”地一下,心情由冰點再次到沸點,她聽了這消息太興奮,這可能是她聽到的最興奮的消息。正月十六、白色公子、鹽幫令牌,兩者碰在一起是巧合,三者碰在一起就一定是王鬆平了。關鍵是這令牌,自己曾把玩過,記得王鬆平給自己時,上麵還帶著他的體溫。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謝天謝地,不經意的小事,讓人在無意之中,得到鬆平哥哥的消息,真是天賜機緣。她捧著令牌,雙手合什,心中默念,感謝上蒼,感謝觀音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