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德讓見耶律賢臉色鐵青地從馬車上走了下來,不由和休哥相視一笑,垂首退到了一旁。小花見耶律賢下來了,上前拉住他的胳膊說道:“皇上,你就把韓大人派給我吧,你給我一年的時間,我和他好好合計一下,一定讓這裏變個樣子。”
耶律賢瞪了小花一眼,搖頭道:“朕不準。遼軍沒有口糧,可以去管宋人要;你肚子裏的孩子若有了差錯,朕管誰去要?上次你生觀音奴就不容易,這次朕非得好好看住你不可。”
小花將頭一扭,站到一旁一語不發。韓德讓見小花又與耶律賢開始鬧起了別扭,忙在身後勸道:“皇上,貴妃這個性子,你還是依了她吧。如果皇上怕貴妃辛苦,就讓貴妃隻動口,剩下的事情交給臣去辦就是了。”
耶律賢聽了,欲要搖頭,見小花對自己冷著個臉兒不理不睬,低頭想了想,深深歎道:“朕也不知道今生做錯了什麼,竟喜歡上了一個如此刁蠻任性的女子。你現在愛怎麼鬧怎麼鬧去,等你生完了孩子,朕就不信收拾不了你。”
小花低頭不語,忽見一個七八歲的少年策馬而來,在馬背上便對著眾人高聲喚道:“爹爹,爹爹,阿爺讓我來接你們。”
耶律休哥見了那少年,嗬嗬一笑,點頭道:“郢珍,還不快下馬參見皇上、貴妃。”
郢珍從馬上飛身而下,一個箭步拜倒在了耶律賢的身前。耶律賢見了,微微笑道:“休哥,你這個兒子小小年紀便有如此身手,莫非日後也是我大遼的一員虎將不成?”
休哥還未答言,便聽郢珍朗聲說道:“皇上,郢珍願意像爹爹一樣,為皇上衝鋒殺敵,做大遼第一勇士。”
耶律賢哈哈笑道:“好好好,郢珍,有誌氣。朕答應你,如果你日後能做我大遼第一勇士,朕的公主任你挑,你就做了朕的駙馬吧。”
休哥大喜,忙跪地叩謝聖恩。郢珍小臉一紅,卻是低頭站在了一旁。小花正從乳娘懷裏接了觀音奴,見郢珍英姿勃發,眉清目秀的臉上卻生了一對靈動有神,笑意可掬的彎彎眼兒,上前牽了他的手說道:“休哥將軍,這個就是你的大兒子?果然是虎父無犬子啊。”
郢珍抬頭看了小花一眼,一張臉更是羞得通紅,卻見觀音奴從小花懷裏伸出一隻小手來拍了拍自己的臉龐,依依呀呀叫道:“哥…哥哥,抱抱。”
小花忙捏住觀音奴的小手,嗔道:“觀音奴,不許調皮。這位小哥哥可不是你的隆緒、隆慶哥哥,惹惱了他,他可會打你屁股的哦。”
觀音奴小嘴一嘟,眼淚看著看著就要掉了下來,郢珍瞪大了眼睛,傻傻地望了她半天,忽然伸手將觀音奴從小花懷裏抱了過來,輕輕笑道:“觀音奴?原來你叫觀音奴,這名字真好聽!我叫郢珍,是你的郢珍哥哥。你別怕,我絕對不會打你屁股的。”
小花一怔,見郢珍和觀音奴兩個笑眯眯地抱在一起,到一旁的草地上玩耍去了,微微歎了口氣,剛想坐回到馬車裏,忽見那草原上又多了一隊遼兵,原來是南京的守軍得知皇上來了,正趕來接駕。
耶律賢見了,微微點了點頭,也不再歇息,一路直奔南京,先將小花在宮裏安頓好了,才將遼南院的臣僚部屬們都召集起來,商議效仿漢製一事。小花在宮裏無所事事待了一月,見耶律賢在朝堂中幹的是火熱朝天,便讓韓德讓領了一幫子漢人官吏來到自己的宮中,每日和他們研究探討,說什麼也要將南京附近的牧場改為農田。耶律賢發了幾次脾氣,見既勸不了她,又奈何不了她,隻得作罷,隨小花折騰去了。
時間飛逝,又到晚秋。這一日,小花挺著個大肚子與耶律賢巡視南京郊野,見一路瓜果飄香,正與韓德讓評頭論足,忽見一個侍衛匆匆上前來稟道:“皇上,上京派人來傳話,說皇後有要事與皇上相商,也正往南京來。宮裏頭請皇上示下,如今貴妃正住在皇後的寢宮裏,要不要暫時先搬到雎鳩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