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聽到餘容度的說話之後,李師師的渾身一顫,沒有說話,不再為餘容度按摩,隻是輕輕的叫了一聲之後,就默默的從餘容度的身後緩緩的走到餘容度的身前,沒有抬頭,輕輕的說道,“你都知道了啊?”
餘容度輕輕嗯了一聲,稍微一頓就繼續說道,“他趙佶那麼大張旗鼓的來給你造勢,我又焉能不知道,這剛到這裏的第一天晚上,你就離開,然後又那麼晚回來,想想就知道了,你李師師雖說認識的人很多,但能夠讓你這般的似乎也就隻有一個人吧?”
李師師聽到這裏,抬起頭,望著餘容度那微笑的表情,才發現對方並沒有任何要怪罪自己的意思,心中也好似放下了一顆高高的石頭,再然後才偷偷的看了餘容度一眼,低聲的說道,“公子,我是不是做的,有點……”
“有點?”餘容度微微有些聲調提高的說道,“何止是有點啊,你信不信,如果換個人的話,現在就是把你殺了都有可能,不要忘了,你現在名義上還是我餘容度的人,我一點沒有對不起你,你卻還和另一個男人勾勾搭搭,想想,換做是任何一個人,都會想到一句話!”
李師師抬起頭,驚訝的看著餘容度,因為餘容度的表情很是隨和,根本就沒有勃然大怒的樣子,但說的話卻是句句在理,雖然知道那句話一定很難聽,李師師咬著下嘴唇問道,“哪句話?”
“****無情,戲子無義!”餘容度重重的說道!
雖然已經猜到餘容度的那句話會很難聽,但李師師依舊沒有想到竟然這麼難聽。這句話等於把李師師所有的驕傲都給剝離。
這是一句大實話,李師師無論在如何的聲名遠揚,無論再這麼能夠跟整個大宋朝堂的任何人交談,甚至都可以跟他們開玩笑,甚至可以左右一些大事,但她終究出身於青樓,更為令人感到難以啟齒的,她根本就沒有一個正式的身份,而是一個私妓!
大宋很多出名的妓女大部分都是官妓,這些人都有一個比較不錯的出身,甚至很多本身就是官宦世家書香門第的大小姐,因為家庭犯罪被牽連,如果遇到良人脫離這官妓的身份之後,恢複了原本的戶籍之後,依舊算是一個良家婦女。
但李師師不同,她是父親死後被李蘊培養,然後自願成為青樓女子,官方對於這類人其實是不認可,按照嚴格的朝廷規矩是要受到打擊的,隻有官妓才會得到保護,她一個私妓,無論如何都是賤籍當中的最下層。
這是事實。所以,對於官妓還能說一句樂伎之類的,但對於私妓卻隻能稱之為****。
隻是這種事情,卻被餘容度在這個時候一下子揭破,而且是毫無防備的被揭開,剛才看著餘容度還好好的,卻沒有想到竟然是翻臉無情,這種變化是李師師第一次見到,也是第一次認識到這個文雅的男人,這個處事風格偏向寬容的男人還是有著自己的幾分脾氣,這種男人的氣概是她第一見到的。
從前,任何一個男人對她不是恭恭敬敬,小心翼翼的說話,看著自己的臉色行事,唯恐惹得自己的不高興,即便是當今的官家趙佶對自己,也從來都是好言相哄的,從來沒有人對自己如此這般大聲,而且毫不留情的對著自己這般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