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杜顯在練功房裏練槍,槍身是白蠟杆子,槍頭是精鋼打造。隻見他微咪雙眼,注視著窗戶紙,忽然之間,雙眼怒睜,神目如電。縱身一撲,槍尖對著窗戶紙一點,再趁勢一收,兩隻黃豆大小的蒼蠅撲撲落下,窗戶紙顯出兩個圓溜溜綠豆大小的破洞。可些勁力還是不能收放自如,不然這紙窗也不會破了。
他這練法來自民國八極宗師李書文,傳說神槍李的大槍,不僅功夫大,尤其是技藝精,穩準狠,晚上練槍,燃香練習,用大槍紮香頭火,最後練得香火頭滅而香不折;白天紮大鏡子,達到觸而不傷的境界;點人的眼皮鼻尖,隨心所欲;練習紮動的靶子,他就以蒼蠅為目標,最後達到紮到蒼蠅而窗紙不破,牆壁不留痕跡,大槍的火候到相當高的境界。(霍慶雲、魏鴻恩、韓潔泉、魏鴻濱、邊廷傑回憶)
“不過神槍李確實當得起這技藝,一生拳不離手,日夜苦練。我雖然自幼打磨身體,但也算不得個勤字。不過我身體還沒長成,也不易太過苦練。”杜顯心裏暗忖道門外吳媽敲門“少爺,老爺回來了,叫你去客廳”
杜太公是縣中承的裏正,也是杜家村四成地的所有人。
因為杜顯是老來子,他生下來不足月母親便因氣血敗壞去了。
所以杜太公對杜顯算是亦父亦母。走進客廳,那太公年近六旬,鬢發斑白,頭戴避塵暖帽,身穿直縫寬衫,氣質儒雅,不過龍鍾老態看得杜顯心內一酸。本來想出去闖蕩的心思也淡了下來,決定侍養太公,全其天年。
孺慕之情難以抑製,脫口而出“父親,孩兒想死你了!”
太公依稀可見風雅卻布滿皺紋的臉綻放著慈祥的笑容,伸手向杜顯的頭摸去,發現杜顯很高又年歲見長,便覺得不合適把手放了下去,說道:“大郎近日可好,又長高些了”
父子倆各自坐下敘了下別後之情。
杜顯開口問道:“父親大人此次打算在家住多久?”
太公聞言麵帶異色,說道:“為父最近感覺精力大不如前,不便理事便向縣尊辭去裏正之職”
如果杜顯是普通少年說不定就信了這話,不過他閑時多讀史書,知道裏正雖位卑但在鄉中握有大權,牽涉鄉紳諸多利益,一般都由富戶擔任,一向不會輕易拱手。
不過杜顯也是剔透之人,不再多問,隨意與太公敷衍著。
到吃飯的時候,杜顯因近日練功消耗很大,也不管父親在旁邊,拿起一隻燒雞手一抖,撕開雞腿嘴一張頃刻間就把它吞下,略一咀嚼連骨帶肉一下吞沒。
其實以前杜顯是不會幹出這種沒品的事。最近練拳練到筋骨齊鳴,胃口大漲,胃酸分泌過多,所以需要骨頭裏的鈣質來中和。不說他這不雅的吃像,太公見了已不什驚訝,蓋因杜顯自小飯量極大,但偏又不長肉,而且諸多怪癖,麵對杜顯的驚人之舉他已習以為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