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氣的破口大罵,他也回罵我。並且比我罵還要火爆還要難聽,但是毫無章法更沒有什麼套路,就像村頭的潑婦罵街,一路混搭,一點也沒有東部北邊人的罵架風範。他很不擅長吵架。
我感覺沒啥意思,也不想再理他,直接拉黑了。
我卻也沉默了好久,因為我知道他說的都是真的,那一刻我感覺自己的心都扭曲的都痛成了麻花,還在不斷扭著結兒,我感覺自己很委屈,仿佛每一刻都會窒息。
這種痛我在很小的時候曾經有過,那時候我七八歲吧,剛上小學一年級,代課的老師是村支書的閨女。結果第一節課我就遲到,那老師非要我在座位上罰站。站就站唄,又不是沒站過。我就略微蹭著一點點後排的課桌。她見了就有些怒不可遏,過來拉我,要讓我去講台前麵罰站。結果她用力太大,我險些摔倒,本能的就抱住了旁邊的柱子,也沒說話。就是穿了口氣,咽了一口唾沫,然後她就說我在罵她,而且又吵又嚷,還把校長主任的都吵了來,然後一群大人圍著我一個小孩子非要我承認罵了那個老師。那時候我憋屈的,眼淚在眼眶裏直打轉,就是流不出來。憋屈,憋屈的都喘不上氣來。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啊?
我感覺這些年堅守的價值觀在碎裂。我靈魂裏的道德體係被撕的七零八落。那一刻我感覺好無助,也好孤獨,好憋屈,我不知道該去怪誰恨誰。那一刻我開始懷疑以前學的那些知識,道德,倫理和法律,都是被人故意安排,故意用來給人洗腦的,我被人洗腦了,被人算計了,我所有的認知,我所有的行為都在別人的算計裏。
我不隻是在懷疑人生,我其實都在懷疑這個世界,我們隻是某些別有用心的人圈養的小白鼠,甚至他們提倡的男女平等可能隻是找一個借口,為了滿足某些人的私欲。
在漆黑的深夜,沒有一絲風,我從村子的東邊走到西邊,又從西邊走到北邊,心一直在顫抖,感覺整個人都是空的,我靈魂好像離職了。就這樣一個人在寂寥的路上走著,像是沒有靈魂的軀殼,甚至路過墳地都沒有意識反應。我其實也怕鬼的。以前那裏白天一個人都會覺得瘮得慌。走到北側的岔道口,又從東頭鄉道回轉,看到路邊變得荒草都快及腰了,突然想起小時候一群孩子燎荒的場景,我總是最膽小的那一個,老是怕北大人發現被責罵,抱田地裏的秸稈總是抱的最少,也不敢吃火堆裏燒糊的小耗子螞,據說肉很鮮美,在那個缺衣少穿的年代確實一頓美餐,我覺得對小家夥們太殘忍,常常偷偷把它們放跑。
我其實是個很純良的人,今天我就想放縱一把,一人燎起了荒,看著那火舌飛串抖動,我感覺我的靈魂好像有了點溫度,不由得想起了葉挺在獄中做的那首囚歌,我所在的這個世界,何曾不是一個大點的牢籠:
為人進出的門緊鎖著,
為狗爬出的洞敞開著,
一個聲音高叫著:
爬出來吧,給你自由!
我渴望自由,
但我深深地知道——
人的身軀怎能從狗洞子裏爬出!
我希望有一天,
地下的烈火,
將我連這活棺材一起燒掉,
我應該在烈火與熱血中得到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