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福清駕車,杜若與蕭景瀾坐在車內,出了城,沿著前往少林寺方向的路疾馳,希望能追上蕭景北。追了一兩個時辰,風大了,雨急了,卻沒有發現蕭景北的任何蹤跡。
馬車停了下來,福伯隔著車簾說:“夫人,前麵有個小鎮甸,四少爺或許會在那裏過夜,我們去看看吧?”
“好!”
福伯所說的小鎮甸,隻有一條長街,是因往來客商時常在這兒歇腳而逐漸新興起來的。福伯將馬車停在街邊,四個人下車,開始查找所有的客棧和商鋪。
由於風大,杜若根本無法撐住傘,加上心情急迫,幹脆冒雨跑到一家客棧裏,抓著掌櫃的便問:“有沒有一個十二三歲的男孩兒在這裏投宿?大約這麼高,大眼睛。”
“沒看見。”掌櫃的搖頭。
她扭頭衝出去,挨著又去問別家,卻是相同的結果。
“喂!”蕭景瀾撐著傘跟在她身後,追上她後就怒聲道:“你這個女人怎麼回事?沒看見在下雨嗎?你亂跑什麼!”
杜若不做聲,任由雨水從臉上滾落下來,滿心的愧疚惶恐,壓得她心口很難受。她覺得是她做錯了,若不是她做法強硬,蕭景北便不會使氣離家出走。
“你,不是要哭吧?”蕭景瀾忐忑的盯著她,慌忙說道:“喂,你可千萬別哭。景北想離家出走不是一天兩天了,他一直想去少林寺學功夫,都被我大哥製止了,他這次不過是借題發揮而已。你可千萬別哭啊。”
“說到底,還是因為我。”杜若無法釋懷。
蕭景瀾看著她在夜色中滿是雨珠的臉,憂思,哀愁,嬌弱的宛如雨後梨花,令他心生慌亂,好似他欺負了她一樣。正挖空心思想著如何安慰,福伯與福清過來了。
“夫人,都找過了,沒有。想必四少爺搭了車,我們再往前找找吧。”福伯說完才注意到她身上被淋濕了,擔憂道:“夫人,你這……”
“不礙事,走吧。”
四人駕車又往前趕,但凡遇到有人家,有村莊鎮甸,都要去找一遍。然而,蕭景北就似從未經過,所有人都說沒看見。這一找,便是奔波了一夜。
聽到車內隱約的咳嗽,福伯停下了車:“夫人,跑了一夜,馬也累了。我們先回去吧,你的身子要緊,晚點兒我們再找。”
“我不要緊,找人重要。”杜若是覺得身上陣陣發涼,但自我感覺沒有大礙。
“還是回去,說不定景北根本沒出城。”蕭景瀾瞥著她的臉色,煩躁的撓頭。
趕到城門時,城門剛好打開。
天色蒙蒙亮,路上鮮少有人,十分的安靜。回到蕭家,卻見大門開敞,堂中亮著燈,似乎還有人。
四人狐疑的望去,有一人站了起來:“二哥。”
“景北?”蕭景瀾滿眼愕然。
杜若也愣了,看著完好無損的蕭景北,心中懸著的千斤大石終於落地。背負著一個人的安危,這責任對她而言太重了,特別是對她如此敵意且性情叛逆的人,好似身上係著一顆炸藥,隨時會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