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剛從君楚住的雜院出來,迎頭就見熙兒追著小白跑,當即就將他喊住:“熙兒,站住!”
熙兒跑的滿頭大汗,望望一溜煙兒不見影子的小白,小小聲的說:“嫂嫂,我馬上就能找到它,它不會闖禍的。”
杜若走到他跟前,取出帕子給他擦臉,無奈的笑著問:“熙兒,你都五歲了,總不能老跟著貓貓狗狗玩啊。認字了沒有?”
“嗯!大哥教過我。”熙兒得意的炫耀道:“嫂嫂,我會寫自己的名字哦,還會寫大哥的名字,還會背詩呢!”
“這麼厲害?那你背一首給我聽。”
“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看著熙兒認真的搖頭晃腦,杜若被逗笑,摸摸他的腦袋說道:“去找你二哥,往後讓他教你念書寫字,另外,把你三哥四哥也喊上。你們雖然不用考取功名,起碼得識字,會算術,否則會很吃虧的。”
熙兒皺眉道:“可四哥不喜歡念書,他纏著林大叔要學功夫呢。”
杜若想了想,說道:“去,把你三哥四哥都喊到我那裏,就說我有事跟他們講,必須到。”
“嗯!”熙兒笑嘻嘻的答應著,去了。
杜若直接到了書房,享受著奢侈的安靜時刻。
取出桌案上那些堆積的賬冊,極快的翻看,對於茶鋪的生意,心中已然有了些想法。但隻做了這些並不能有什麼大的把握,商家都有條經營口號,“顧客就是上帝”。顧客喜歡貨比三家,那麼在重新開鋪子之前,她得先知道別家鋪子是什麼情況。知己知彼雖不一定能百戰百勝,卻能有所應對。
“夫人。”正思索間,福伯來了。
“福伯坐吧。”她想福伯此時過來,定是有事要說。
果然,福伯遲疑著,又遞上一個賬本:“這是家裏開銷的帳,夫人抽空也看看。”
一聽福伯這麼說,杜若頓時猜到幾分。
當接過賬冊翻開,看似小小的一個蕭家,每天雜七雜八竟有許多花銷,這一個月下來簡直不得了。為什麼呢?因為蕭家現在完全是坐吃老本!這樣下去,別說重新整理生意,生活都要成問題了。
杜若猜測,蕭家的積蓄早些年就開始消耗了,加之兩位老人的相續過世,蕭景陽的病,一大家子各種各樣的支出,維係到現在也不容易。
“夫人不必為這事太著急,總有辦法的。”福伯見她皺眉的樣子,本就猶疑的心更加遲疑。雖說她現在大夫人,掌管著家中內外,但畢竟還年輕,又從沒經曆過,福伯實在擔心。
“帳先留下吧,我再看看,你先去鋪子吧。”杜若的口氣看似輕鬆,心裏已然盤算開了。蕭家還有多少銀子的積蓄,賬麵上清清楚楚,若想重新把鋪子整理起來,需要一筆不小的花費,家裏的用度就必須得縮減了。
福伯看著她短短幾天明顯消瘦的形容,忽然覺得將一大家子的擔子丟在她一個人身上太殘忍,便忍不住說道:“夫人,家裏裏外都是事情,若夫人有不便,不如跟二少爺說說,讓二少爺分攬一些,夫人也不至於太累。”
杜若輕聲失笑,說道:“福伯,你心疼我,我知道。隻是你家二少爺的脾氣,你跟他說,他肯嗎?如果他肯,就不會等到現在了。你放心吧,不是還有福伯幫著嗎?我若真忙不過來,會找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