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蓮陪著梅香一起去煮銀耳燕窩羹，就在院子裏，有個煮茶的小茶爐。
屋內沒人了，杜若這才說話：“她們是不是又故意欺負你了？”
周姨娘眼簾一垂，勉強笑道：“沒，沒有，你別多想，我挺好的。”
“好？你都這樣了，還算好？那怎樣才是不好？”杜若氣她的不怒不爭，就算要明哲保身，也不是這樣，當著自己親生女兒的麵兒，有必要繼續卑怯，繼續維護那些人嗎？
這種愚怯，愚卑，是她不喜跟周姨娘親近的原因之一。
周姨娘麵對她的氣怒，苦澀的笑笑，轉開話題：“若若，你在蕭家怎麼樣？過的還好嗎？”
“嗯。”點點頭，杜若並不多講。
“那就好。”周姨娘寬心的一笑。
待梅香與小蓮進來，杜若接過碗，一邊用湯匙攪動一邊說：“這是銀耳燕窩羹，你吃點兒。”
“讓我自己來，當心燙著你。”周姨娘要接碗，被她拒絕了，隻好作罷。吃了兩口，問道：“若若，這都是好東西，貴著呢，你從哪兒弄來的？蕭家哪有那種閑錢啊？”
“這是別人送的，不用花錢。”杜若聽到她的話，心口有點兒發澀。縱然再不喜歡，到底一同生活了十五年，母女血緣，除卻其他，那份舐犢之情毫不摻假，即便她是個石頭也被捂熱了。
沒一會兒就到了正午，大夫人那邊來請杜若吃午飯。
午飯擺在大夫人的院子裏。杜若到的時候，杜家兩姐妹，杜海，都到了。以往在杜家的時候，除了過年過節或誰的生日，她從不與他們一起吃飯，若周姨娘是她們使喚的奴才，那她就是個累贅，看著還礙眼。
剛一進門，迎麵就聽二姐杜媚笑道：“今天是若若出嫁後第一次回門，怎麼還穿著以前的舊衣服，難道蕭家連身新衣裳也沒給你做？這也太吝嗇了吧？”
大姐杜嬌淡笑著接話：“你別這麼說，人家蕭家也是艱難，顧不上啊。”
杜若權當沒聽見，一一請安：“爹，大娘，大姐，二姐。”
“若若坐吧，都是一家人，不用那麼多禮。”大夫人和藹的笑笑，幾人相續落座。
杜海看了杜若一眼，臉色陰沉沉的，顯然還在記恨鋪子的事兒。剛拿起筷子就聽他問：“蕭家那鋪子還關著呢？”
“是。”
“早聽我的，也不至於現在這樣，有錢不要。”杜海哼了一聲，大約覺得沒期望了，便說了句實話：“雖說蕭家鋪子敗了，但那位置不錯，我本想著既幫了蕭家，又幫了自己。現在倒好，你們寧願爛死在手裏也不出讓。我辛辛苦苦養你十五年，容易嗎？你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樣不是我賺的？現在嫁出去了，把爹娘都不放在心上了。要不都說女兒是賠錢貨！”
“爹，你可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若我以後嫁了人，肯定孝順你和娘！”杜媚撒嬌的辯駁，斜著冷眼看杜若。
杜海立刻笑道：“知道知道，我的嬌嬌和媚媚都是乖巧的孩子，爹就疼你們。”杜海目光一轉，望向大女兒：“嬌嬌啊，你秋天可就滿十九了，爹跟你說的事兒，你考慮的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