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歧也知道付叔的目標,並且通過這扇窗口,更深入的理解低等蟲族艱難的生活,勸自己別再掙紮,放平心態,保持低調,盡力的融入這個與修真界格格不入的古怪世界。
溫歧一直都忘不了,他剛入學就在第一節曆史課上翻車的事。
因為搞不懂基於虛擬現實和增強顯示技術研發的可視化頭戴式眼罩顯示儀是什麼玩意,他跟著同學依葫蘆畫瓢,剛戴上頭顯,就被虛空中突然出現的數量可怖,黑壓壓一片,武裝到牙齒的蟲族大軍,密密麻麻的飛船機甲星艦的全息投影嚇得不輕,鬧出了不少笑話,被班裏的同學當做白癡。
後來,他荒星孤兒的身份也被蟲傳揚了出去,大家知道他沒靠山,可以隨便欺負,他就開始遭受大家的孤立,發展成長期霸淩。
這兩年身在異世,找不到回修真界的路,兜裏沒錢,身邊沒伴,遭人白眼,溫歧真是把上輩子在修真界當丹修天驕時沒吃過的苦吃了個遍,性子也被磨平了不少。
夜深人靜,半夢半醒狀態的溫歧常常懷疑自己還沒有被小人陷害導致飛升失敗,隻是在閉關為飛升做準備。
蟲族的一切隻是他閉關時的心劫罷了,是在考驗他的心智,洗滌他的雜念,咬緊牙關渡過去就能超脫凡塵,登臨仙界。
但睜開眼看到鏡子裏那張和上輩子完全不一樣的臉,溫歧都隻能打破幻想。
修真者渡心劫,心魔的那張臉就代表著自己,模樣是不可能變換的。
幸好這具身體是個荒星孤兒,帝國也查不到他的身份信息,溫歧幹脆用自己俗世的原名進行姓名登記。
至於原本的道家尊號飛卿真人,原以為能改成飛卿上仙,誰料功敗垂成,又和蟲族格格不入,隻能棄之不用。
溫歧回憶起這段往事,對陷害自己的無恥之徒憤恨不已,強烈的恨意一直錐心刺骨。
作為修真界丹修正宗南華派掌門之子,溫歧三歲就開始學習仙法,斷七情,絕六欲,按照宗門秘傳無上法門南華參同契之內丹篇修真三百年才結下金丹,又修了三百年才元嬰出竅,千載光陰才修道大乘,隻等飛升,偏偏被偽君子真小人在關鍵時刻坑了,這個仇,溫歧沒辦法放下。
他從恢複神智的一刹那,就下定決心重新修煉,哪怕一切都要從頭來過,再次花費千年光陰,他也一定要從這個異世界飛升仙界,找仇人算賬。
反正大道三千殊途同歸,無論從哪個小世界飛升,仙界都隻有那一個。
他實在不明白,明明兩個人相識八百年,都已經是南華派的頂梁柱,修真界寥寥可數步入大乘期的頂尖真人,前後腳功夫,就能一起飛升,長生不死,真正獲得大逍遙大自在,為什麼偏要背後捅刀子?
他自問從沒有做過對不起他的事,為什麼結局是這樣?
溫歧想了兩年,設想過很多原因,但又一一推翻,沒辦法給這個疑問找到一個明確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