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秒過後,無事發生,他這才悄悄半睜開眼觀察情況。
意外的是,江夢婉已經悠然坐回辦公桌前,脫下西裝外套,從胸前快被撐破的襯衫口袋裏掏出一包萬寶路,在桌上敲敲濾嘴,動作相當嫻熟。
看來她沒有真的生氣——至少她沒有因為年齡以外的事情生氣。
塞好煙草,點燃香煙,江夢婉閉眼深吸一口,而後吐出一團煙霧。
緩緩睜開眼來,一本正經地望向陳槐序。
“槐序,聽說你除了念書以外就沒有別的事了呀?”
陳槐序被這個問題弄得一頭霧水,但發自內心的認為這是表揚,於是略帶驕傲的回答說:“學生嘛,念書就是主業呀。”
“所以?也沒有朋友咯?”
嗯?這略帶嘲諷又輕蔑的語氣是怎麼回事?
陳槐序不甘示弱回答道:“我覺得,和人太深入的交往會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影響!老師,你也知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種道理吧?特別是現在這種——”
“我隻想知道有還是沒有!”江夢婉不屑聽這些長篇大論,不耐煩的揮手打斷。
“沒有。”
聽到這種淒涼的答案,江夢婉的眼裏竟流露出一種詭異的興奮。
“對吧!果然沒有!一看到你這張半死不活的臉,我就猜到啦!”
“乂?”什麼叫半死不活的臉啊!陳槐序心裏直罵娘,“怎麼可以侮辱人呢!”
“嗯。”江夢婉並不搭理,誌得意滿的頻頻點頭,“那,女朋友之類的呢?”
“什麼叫‘之類’啊?難道還能有男朋友不成?”陳槐序沒好氣的說:“暫時沒有。”
刻意加重了“暫時”二字表示了自己的野心,可惜,直到十幾年後,他還是保持了這個“暫時”狀態。
“這樣呀...”此時,江夢婉的眼裏竟生出一絲憐憫。
叼起煙,思考一陣,而後夾雜歎息的吐出一句:“把劇本重寫一遍吧。”
“好。”陳槐序無可奈何、有氣無力的答應著。
(總算對這一事件有了點印象。陳槐序想起那時自己當堂表示重寫,也省的被抓到辦公室來。)
“還有——”
江夢婉的懲罰還沒結束:“劇本什麼的,老師相信你能改好,但你的一句話讓我很難過呀!沒人告訴你不能和女性提起年齡的話題嗎?”
雖是這麼說,但江夢婉明明是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實在很難相信她真的難過。
陳槐序遲疑片刻,猜想其中必定有詐!
“對不起!”
非常標準的九十度鞠躬,頭頂都差點碰到江夢婉被撐滿的襯衫。
“不用道歉啦。”聽她這麼說,陳槐序怯生生的抬起頭來,卻見著江夢婉滿含算計的笑臉:“老師有一項非常有意義的科研實項目要槐序同學配合哦。”
“科研?”陳槐序咽了口唾沫,不禁退後幾步,腦海裏閃過肢解小白鼠的畫麵。
“跟我走吧。”
江夢婉說著就站起來,把隻剩一口的煙蒂往堆積如山的煙灰缸一按,而後步伐輕盈的走出辦公室。
陳槐序則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
“喂,還不快點!”江夢婉回過頭來,橫眉一瞪。
×××
陳槐序跟在江夢婉後邊,望著她婀娜的背影,小心翼翼問道:
“老師,現在大幾了?”
“嗯?什麼?”
“現在是大一?”
“傻瓜!大二了呀!你書白念啦?”
“太緊張了嘛...”